苗霜离开深山,蛇群还围绕在他身边不肯离开,他不得不偏头瞥了一眼肩头的蛇,冷淡道:“下去。”
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蛇嘶嘶吐着信子,不情不愿地溜了下去。
蛇群再次散于山中,苗霜回到家里,第一件事是先洗了个澡。
他从深山回来,身上难免沾上毒瘴,万万不可在这种时候接触祁雁。
等到洗完了澡,又用特制的熏香把身上熏了一遍,这才走进二楼房间。
他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祁雁的额头。
很好,暂时没有发烧。
缠在祁雁手腕上的白蛇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红玛瑙般的小豆眼注视他,冲他吐了吐蛇信。
苗霜瞄它一眼:“是去见别的蛇了,怎样?”
白蛇:“嘶嘶。”
“你是不是在祁雁身上待久了,被他传染了?少学这种臭毛病。”
“嘶嘶!”
“跟我学的?开什么玩笑。”
白蛇扭动身体表示抗议,苗霜却不想再搭理它了,威胁道:“你给我好好关注他的状况,出什么问题拿你是问。”
白蛇又嘶嘶两声,慢慢缩回被子里。
苗霜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干,干脆去院子里给祁雁煎药。
之前的每一天好像都很忙,可治疗真正开始以后,他又突然闲了下来,闲得让人无所适从。
没人整天惹他生气,在这样那样的地方乱吃飞醋,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像是死了,这样的时刻还真寂寞。
他明明在万魔峰独自修炼了一千七百年,早该习惯了这种寂寞,怎么现在又突然浑身难受呢。
苗霜守在炉前煎着药,向久忽然来到他身边,也搬了个小板凳,陪他一起守着。
苗霜奇怪地看他一眼:“干什么?”
“陪阿那煎药。”
“用得着你?做的你功课去。”
“阿那都好多天没教我了,还要让我做功课,我才不去。”
“……你能耐了?”
向久托着下巴,盯着燃烧的炉火发呆,过了一会儿才道:“阿那有把握治好祁将军吗?”
“没有。”
“那他要是死了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呗,怪他命不好,怪他瞎逞强。”
“阿那说得轻松,你其实比我还紧张吧?”
“小屁孩少来揣测大人的心思。”
“我才不是小屁孩呢,”向久不服,“阿那之前还不承认自己喜欢祁将军,结果,都不肯接他的和离书。”
“谁准你偷听的?”
“圣子从不偷听,圣子都是光明正大地听,”向久理直气壮,“我还听见阿那说,祁将军要是死了,你就去京都杀了大雍的皇帝。”
苗霜:“……”
小鬼就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