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只与你们交易,从来不曾出卖过大宣什么,谈何暴露?”
马哈木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一点也不在意被人发现:“你不若拿着这话同你们的大宣皇帝说,瞧一瞧他会是什么反应?”
当今圣上年少领兵打入过草原,对草原上一些掳掠为乐的部落深恶痛绝。
张首辅脸皮抽搐着,哪怕自己同瓦剌有交易,可是说来坦坦荡荡,不过是交易了些珠宝而已。
陛下如果查出来,难道还要因此杀他的头,治他的罪吗?!
首辅沉沉呼了口气,只阴沉沉地问:“你想要什么?事关大宣,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张首辅颤了颤,陛下这段时间似乎察觉了什么,他已惊慌了许久,却不敢主动露出什么破绽,
过了片刻,张首辅几乎是阴沉着一张老脸:“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们借着献宝的名义欺骗了钧儿,还拖了整个首辅府下水。”
“放心,揭穿你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只要你帮了我们这一次,之后哪怕事情败露,我们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说着,嘴角笑起来,像是有些嘲讽地说:
“大宣怎么说来着?知恩图报?”
马哈木饶有兴致地打量面前人。
看,多么虚伪,大宣朝堂里多的是这样虚伪的人,用假象撑起来的朝堂,哪怕一时强盛,又能支撑多久呢?
他咧开嘴笑了,常年吃肉喝血的习惯让嘴里牙齿看起来有一点黄,像是张大血口的鬣狗:“自然不用多少,我们本来不想干什么,是你们大宣防备来防备去,弄得我们也不得不防。”
“我想想,交易便是告诉我们大宣皇帝的离开时间如何?”
“我不知道陛下是什么计划,你们也肯定动不得陛下
张首辅知道这些外族打得不是什么好主意,事关国体,他哪怕死了也不会多说。
眼看跟前重露凶相的外族人,他浑浊的眼睛一动,忽然掀了掀眼皮,耷拉的眼皮底下冒出精光,
“但若想全身而退,我倒是知道一个法子。”
能影响大宣皇帝的,自然是好法子。
马哈木紧紧地盯着他:“什么?”
“陛下身边那位公子身世有问题,若是出了意外,没有世家会为他讨公道,”张首辅按捺着心底的兴奋,在黑夜的眼瞳几乎像匹冒着绿光的狼,“陛下视他甚重,若你们想要全身而退,捉住他,或许可行之一二。”
“。。。”
马哈木匆匆回了营地,大宣的帐子附近已经没那么好混进去,他衣着凌乱,几乎称得上狼狈。
“河流上游已经都被把守,你拙劣的方法打草惊蛇了,”鞑靼首领看见他的样子,嘲讽地说:“听说大宣皇帝最近多了个新爱好,喜欢在营地里散步,你准备怎么办?”
马哈木听见这个消息,神色难看,要是这样,他们要杀大宣皇帝,更是难上加难。
他恶狠狠地瞪了鞑靼首领一眼,转头看向旁边的巫祝:“你观察了半天,最近的天象到底怎么样?!”
巫祝依旧仰着头凝视着夜空,神色凝重。
半年前族中同中原搭上了关系,当时帝星黯淡,众辅星起,甚至还有灾星在不断逼近。
原本灾星大盛,可斗转星移,竟有成辅星之象,甚至位置还往空空的红鸾宫动了。
巫祝看不懂这复杂至极的天象,费解地收回视线:“放心,七日之内必狂风大作,到时候你放一把火,这里就乱了。”
如今草木之秋,他们草原上的民族,原本不会随意放火,因为火一燎原,就不知道要烧上多久。
鞑靼首领听见这话,眉头立刻一皱:“放火?不行,没有人能做这种事,这会触怒草原神。。。”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马哈木眼中目露凶光,“若不是谷梁泽明欺人太甚,我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草原的神不会责怪我们。”
“要怪,他只会怪大宣那个混账皇帝。”
一想到大宣皇帝最近沉迷一只猫,相当可笑,马哈木就目露轻蔑。
难道猫妖还能像他们的草原神一样,保佑草原上驰骋的民族永不消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