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傍晚,虞倦看完电影,周辉月回来,说正好有空,可以做个晚饭。
虞倦洗了个澡,头发湿漉漉地走到了餐厅。
他发现周辉月正看着自己,就瞥了对方一眼,但周辉月低下了头,开始盛饭了。
虞倦走过去帮他端饭。
周辉月偏过头,又看了虞倦好一会儿,有些事本来没必要说的,但还是开口说了:“虞倦,你不擦头发吗?水在往下滴。”
虞倦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吃饭的场合,头发滴水的确不大好。
从小到大,虞倦的头发从没这么长过,来到这里后,头发长了些,洗澡很不方便,他无师自通地学会解决方式,所以随意找了个皮筋,将湿透了的头发束在脑后。
然后自认方便快捷地解决了。
周辉月没说什么,虞倦就去厨房把汤端了出来,准备开饭。
没料到的是,他一坐下,就感觉身后多了个人,周辉月的手指温热,拽下了虞倦的皮筋,将他的头发散开。
虞倦的脸有些热了,他咬了下唇。
隔着毛巾,周辉月动作不轻不重地□□着虞倦的头发。
当然,这是虞倦有偏颇的单方面定义。准确来说,应该是周辉月忍无可忍,要帮虞倦擦干头发。
虞倦仰着脸,看到周辉月紧绷着的下颌线,觉得他可能有洁癖,所以不能容忍餐桌上出现自己正在滴水的湿头发,扎起来也不行。又觉得好热,刚才洗的澡是浪费。
吃完饭,周辉月说晚上有个宴会,所以还要出门。
虞倦觉得有点奇怪,觉得这个宴会应该是临时定下的,否则周辉月也没必要回来做饭。
晚上十二点,虞倦还未入睡,门外忽然传来响声。
方助理送从宴会上离开的周辉月回家。
周辉月自己用指纹打开门,方助将包递到柜子上,察觉到有人走到了自己和老板的面前。
这栋房子本不该有别人的。
玄关处的灯光昏黄,虞倦站在阴影中,方助没看清他的脸,只看到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很放松的样子,似乎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方助吓了一跳。他跟了周辉月多年,工作时间大多待在一起,不说对周辉月有十分了解,也有八。九分,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板竟然有了同居对象。
于是,出于助理的职业本能,方助问:“您是周总男朋友吗?”
虞倦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来。
他说:“……我是他的合租对象。”
话说出口,虞倦自己都觉得太蠢,瞪了周辉月一眼,将错误和丢脸都归咎到这个人头上,他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想个好点的借口。
方助很快反应过来,点了下头,若无其事地说:“这样啊。”
周辉月可能真的是喝多了,两人在门口这么磨磨蹭蹭,他什么也没说,手支在墙壁上,安静地听他们说话。
“周总喝的有点多。”
离开之前,方助理是这么说的。
虞倦问:“周辉月,你喝了多少酒?”
周辉月浑身上下酒味很重,重到虞倦靠近一些都感到晕眩,但周辉月垂着眼,眼瞳漆黑,平静地说:“没多少。”
虞倦觉得周辉月可能真的喝醉了。
虞倦不会照顾人,但是眼前的人喝醉了,助理也走了,没有别的人了。而对方不久前才帮自己做了一顿好吃的饭,所以虞倦很难得地产生一点好心,不多的一点,他在外卖软件上买了解酒药和蜂蜜,准备给周辉月服用。
等外卖还需要时间,现在什么都没有,虞倦只好烧了热水,又调成温的,聊胜于无。
结果好不容易弄好了,周辉月不在外面的客厅里了。
阳台的灯亮着,虞倦端着杯子走了过去。
大约是设计之初是希望能营造出浪漫的氛围,阳台的灯很模糊,像是隔着雾气,在枝叶掩映间,找不到具体源头的光,将这一小片天地映得昏暗。
周辉月背着身,坐在椅子上,手机放在一旁的桌上,开了免提,传来一个陌生中年男子的声音,正在指责周辉月的不留情面。
只言片语中,虞倦大概猜到对方是周恒,也就是周辉月的亲生父亲,本书的大反派之一。
虞倦不知道要不要离开,他觉得周辉月应该不希望别人听到这些,但周辉月的感觉过于敏锐,他回过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