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江砚心底的沉重其实在方才就被沈易一连串的话和操作给打散了:
“从前我每一次到陵园只要看到这墓碑上我爸年轻时候的照片,就能想到小时候偷看到我妈对着他爸照片一个人落泪的样子,和在医学院实验室中孤零零的白骨,但是以后我再看到他的照片的时候我想到的大概会变成你和他喝酒吃烧鸡的样子,就像是后来我想到我妈的时候就能想到你给她带煎饼果子的样子。”
对他来说冰冷的画面,因为沈易重新变得有了生活的温度,就仿佛他们只是换了一种形式陪在他身边一样。
沈易被说的脸都有点儿红了,不过好在有安慰到江砚就好,难怪他会觉得他是白月光,看看他干的这些事儿,真的白月光标配,就这么想着,方才的酒有点儿上头,以至于回家的路上睡了一道。
沈易的父母是六月回国的,见了江砚之后带了花带了酒去正式看望了江砚的父母,也算是双方见过了家长。
江砚和沈易是在六月底正式登记结婚的。
婚后没半个月沈易的父母就又回了非洲,而沈易也正式搬进了江砚那个距离医院走路就能到的房子里,里面重新装修了一番,又散了散味儿,正好七月初入住。
而这一次江砚一改从前低调的作风,主动要求请警队的人来家里吃饭,庆贺乔迁之喜。
起初沈易还奇怪,江砚这一贯不怎么喜欢热闹的人怎么搬个家还要请客?直到他有一天回家看到了餐厅餐桌侧面的墙上华丽丽地被挂了一副相框,相框里不是别的,正是新鲜出炉还热乎着的结婚证,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中间是他俩的登记照片,白色照片下是一个明晃晃的喜字。
只要眼睛不瞎,到他家第一眼一定可以看到这个相框,沈易看见这个相框哪还不明白江砚显摆的小心思啊。
江砚正在厨房做意大利面,看见沈易盯着那个相框看顿了顿脚步还是没出去,没一会儿沈易就晃悠晃悠进来了,江砚扎着围裙转头正对上那人揶揄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地又转头过去:
“看我干嘛?”
沈易从后面熊抱住他:
“看你怎么这么聪明,知道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这要是你同事来了,谁不得留下点儿份子钱再走啊?”
江砚忽然转过来眼底带笑地出声:
“那要不要把你同事也请来,双倍份子钱。”
这一副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样子逗笑了沈易,不过为江砚的安全感着想,他想也没想地答应了。
江砚第二天到市局就分发了这个喜讯,林城一脸怀疑地出声:
“你确定只是搬个家请我们吃饭?”
老刑警的侦查能力就是不一样,瞬间一办公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凝在了江砚的身上,一副你最好从实招来的样子。
江砚挑眉:
不然呢?
白大壮弱弱出声:
“师父,您都有三天尸检的时候对着尸体笑出来了,还有一个尸体是高腐,三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知道在解剖室他那边正下刀呢,耳边就响起了自家师父的笑声这件事儿对他的心灵伤害有多大,那是以专业,严格著称的江主任啊,在解剖途中他笑的恐怖程度一点儿不亚于尸体笑了。
说完这句话,许超和林淼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得是个什么画面啊?
江砚就是在这样的“逼问”下,嘴角都没压下去地供述了他已婚的事实。
办公室中恭喜声一片,并且这个消息以光速开始在分局内部传开,仅用了一上午不到的时间,连中午吃饭食堂打饭的阿姨都知道江法医结婚了,以至于菜都多给了一勺。
中午刚吃完饭江砚就被一众同事给围到了办公室,林城一把将他按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一只脚踹着凳子腿一只手搭在了江砚的肩膀上,那姿势有点儿销魂,江砚手压了压胸口:
“别这样,我有家室了。”
林城和一众单身狗聚众盯着他:
“你和沈主任结婚这事儿光请咱们同事那可不行啊,你不光得在咱们分局宣誓主权,你也得宣到沈主任的医院啊,沈主任同事都请吗?”
江砚微微眯眼,瞬间就明白这一群老狐狸打什么主意了,他笑道:
“请啊,说好了,你们周六,他同事周日。”
话音一落林城立刻反对出声:
“这是什么话?你们现在夫夫一体,搞个请客怎么还能分开请两天呢?这多不吉利啊,听我的,就在一天请,咱们兄弟都到场,一定不给你丢份儿。”
江砚抹了一把脸:
“你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一个个都想什么呢?”
许超瞬间单膝跪到江砚身边:
“江哥,您就可怜可怜我吧,这么大岁数了初恋都没送出去。”
江砚抬眼扫视了一圈,偌大一个刑侦办公室,除了每天为孩子作业头秃的张宏,清一色的单身狗,这让江砚身为已婚人士的责任感瞬间就上来了:
“行吧,我回去商量商量时间。”
【作者有话说】
江法医对着巨人观笑好瘆人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