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康现在有五股势力瓜分了冀康的内部,而在其中有一股离皇城最远的魏姓势力。
几乎没有半点掩盖,便这样直晃晃的打着魏姓的旗号在冀康收播从众,再往里一探听,只听说那股势力的首领姓魏,是个女人,据说记忆全失,起义前是当地流民,天旱还被当地财主欺压实在活不下去了便带一百从众杀了财主一路发展成了现在的规模。
并且最近冀康局势稍微平稳些后,她便贴出了告示,四处寻找自己的亲人。
冀康的地理位置离京城太近,实在敏感,迟早要被收复,无论这姓魏的女首领是不是魏语璇,最好的出路绝对是直接归顺。
而若这人确实是魏语璇,余羡和魏语璇要打什么主意那也十分明了了,魏清弭已经快要五十,虽风韵犹存,瞧着依旧年轻,可早就过了合适生育的年龄,她唯一的孩子只有魏语璇,若她有意称霸却无后,会颇为尴尬,哪怕称霸之后也迟早会有大臣提议她过继或者再产一子,无论是哪一种,对魏清弭来说都不是什么好出路。
可母女两人之间又有深仇大恨,那一个失忆并且永远不会再想起的魏语璇回到魏清弭身边,就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要如何打消魏清弭的顾虑,如何让魏清弭真的相信魏语璇失忆,那便是余羡和魏语璇要思考的事了。不过依照魏清弭的厉害程度,想来这件事并不容易。
此次傅雅仪留下鸾鸾便是为了让她去打探一下那究竟是不是魏语璇。
若是真的,她们倒是也可以私下在不被魏清弭发现的情况下帮她一帮,毕竟魏语璇还答应了傅雅仪几件事不曾完成,可不能就这样死在试探魏清弭的路上。
鸾鸾与魏语璇也算是有点交情,又加上近期有些无聊,闻言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准备回家收拾收拾行囊去一趟冀康探探路。
直到鸾鸾走了,傅雅仪才与余姝对视一眼后轻声说:“第三件事。你能猜到吗?”
余羡究竟要做什么。
她们都能看出余羡要做点什么,却谁也不知道余羡究竟要做什么,甚至连她对魏语璇的安排都透着股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奇异。
“姑姑应该是不那么真心臣服于魏清弭的。”余姝摩挲着白玉茶杯,低声说:“她安排魏语璇去冀康,显然是生了扶持的心思,可这对她实际上没有什么好处。”
“魏语璇是肯定会被魏清弭猜疑的,当初她自落北原岗离开虽打了个想开了云游四海的名头,中途也从不曾与我姑姑联系,可魏清弭何其敏锐,焉知她不会从其中我们不曾察觉的破绽中寻到怀疑的可能?我姑姑是她手边的重臣,余氏一族的仇恨被洗刷近在咫尺,而她如此受到魏清弭的信重,哪怕有了新朝官职必然也不会低,扶持魏语璇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而她本身是没有称帝的欲。望的,”余姝默了默,“这么一想,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或许该说姑姑那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她眼底盛着一汪疑波,可实际上心底却隐隐有了怀疑。
魏语璇和魏清弭相见,要么母子残杀,要么魏语璇得到信任未来成功上位。
魏语璇恨魏清弭才会与余羡合作。
而能够和魏语璇合作本身也就代表了余羡对魏清弭也是怀有仇恨的。
这恨意究竟从何而来。
余姝咬了咬唇,又转瞬被傅雅仪伸出指尖阻止了下来。
“你倒是不必太过担心,”傅雅仪缓缓说:“无论你姑姑心底在想什么,未来几十年她总归不会违逆魏清弭的。”
魏清弭权势太盛,余羡是个聪明人。她肯去扶植魏语璇,给魏语璇一条路重回中央掌控权势便是她迂回的表现。
余姝这么一听放下了点儿心。
现如今魏清弭人在京城,短短一个半月便已经掌控了整个京城的秩序,皇帝现在听说还依旧每日上朝,可说起里与一个废人也没什么区别了,在她手下乖得像条狗,不知她花了什么手段,往日里骄奢淫逸的皇帝现在胆怯至极,甚至还颁下了罪己诏,认下了淮安李氏一事是他所做。
便是半个月之前的事,天下哗然一片,也是承认之后整个魏国越发乱了几分。
魏语璇现在忝列摄政王,据说不日便将挂帅出征,平定冀康至江州等地的叛乱。
她现在就已经是权势滔天,天津港那一带都被她把控,不准航船进出,整个京城的情况都颇为封闭,若不是傅雅仪和余羡在中央早早留下了探子,怕是连消息都打探不出了。
“夫人有预测吗?”余姝看了眼天色,“真该让文史芸算一卦,瞧瞧究竟哪一年新朝才会裹挟烈火而出。”
“冀康一带,刨除魏姓还余四股零散势力,若由魏清弭亲自出马,不过两月,必能拿下。”傅雅仪指尖沾了点茶水,在大理石桌面上划过,“冀康之后是江州,江州一带的仁顺天国背后之人是她自己,再往南便要去川蜀一带,蜀南王依旧是她的人,往东是江南,江南一带有余羡,最后便是我们淮安一带。”
“傅府之内,无论是降是反,都无所谓,左不过多费点力气罢了。”
傅雅仪眸光轻闪,“一年,顶多一年半,新魏或不能出,但魏国必平定。”
事实证明,傅雅仪说的是对的。
八月十五一过,魏清弭便直接领了皇帝的命从京师出发,直接攻向了冀康,短短一个半月她便拿下了冀康五股势力,其中三股被她打灭,剩下两股直接归顺,与此同时,她身边多了一个与她容貌相仿的女人,对外宣称这是她的女儿。
十月初四,鸾鸾传来消息,那人确实是魏语璇,记忆全失,瞧不出半点破绽,她混入了蕃南王所带的大军之中,谈听到蕃南王对她极好母慈女孝,但越是这样越代表着魏语璇的处境颇为危险,随时面临魏清弭的试探考验。
这一路便到了十一月初七,魏清弭一路打到了江州,同样是短短一个半月便拿下了整个仁顺天国统治下的江州,并且得江州全境归顺,彼时已经是拥繁三十二年的一月了。
各地都在过年,魏清弭连夜写了旨意回京,请封她在战场上功绩颇丰的女儿魏语璇为蕃南王世子,中央允了。
趁着这股东风,她又一路南下,花了一个月扫除了广月等地的残余叛乱者。
而在这几个月,傅止淮带领元霰打下了皖中丘陵整个北面,兼皖中丘陵以南的度汕等码头,基本掌控了淮安大半个区域。
傅雅仪和余姝的女子商行也在短短几月之间,借助涟水贵女贵妇们的口碑,开遍了元霰剑锋所指之初,将淮安岌岌可危的经济秩序拉了回来,并且完整融入了淮安的经济体系中,成为行业龙头。
年后魏清弭休整了一整个月,矛头指向了川蜀一带,蜀南王与之合作,仅仅花了两个月便杀穿了授命天王建了整整两年的授命天国,平定了西南一带的叛乱。
此时已是四月份,去年接了涟水的赏金令远洋出海的商船已经回来了一部分,皆是满载而归,最远到了朝廷曾到过的米昔尔,并且隐隐窥见了米昔尔对岸的陆地,差点儿便要登陆。
他们带回来的是无数的珠宝,以及黄土怪雕,令人目不暇接,拿回来最多的人高高兴兴去领了赏,此举令这一年春天,整个淮安地区都开始流行起远洋出海,渡口万舰齐发,颇为壮观。市面上也开始流行起了相关的海外游记,描述他们所经之处皆是财宝,甚至有地方的农作物可以做到一年三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