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输给庄家,就是输给这里的老板,就是输给安燃,有什么?
一连几把,手边的筹码都扔了出去,我转头,问忠犬阿旗,「没筹码了,可以回去吗?」
阿旗答得中规中矩,「稍等,我请示一下。」
请示的结果,是又一迭筹码送了过来。
「发牌。」
我心不在焉回手取筹码继续扔,却被一个手掌覆住。
温热的,带着薄茧,一看就知道很有力的男人的手,无声无息覆在我手背上,轻轻按住我取筹码的五指。
「这位先生好豪气,引得我也手痒了,不如单独赌一盘?」
低沉的悦耳的男音。
一听就知道其人自信到极点。
我奇怪地回头,一双精光迸射的淡褐色眼睛刚刚进入视野,阿旗已经插了进来,彬彬有礼,「宁老板,不好意思,我们君悦少爷,向来不喜欢和人单独玩。」
那人轻轻「哦」了一声,带着微笑看我,「是吗?」
这样的笑容,藏在不动声色之下,暗涌着复杂的打量。
我不喜欢。
我冰冷地说,「抱歉,你问错人了。」
我指着阿旗,「这是我老大,我的事,他说了算。」
旁边一人挤了进来,装作奉承尊敬,附耳对我报告,其实是传递上头指令,「君悦少爷,安先生请你过去。」
安大公子有令,我当然十二分听话,指尖把筹码轻轻一挑,在桌面推出一排可爱的阶梯形,站起来转身。
「君悦少爷。」身着传来声音。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宁某人。
咀嚼般,放在唇上,慢慢吐出的四个字,满是玩味。
我转过身,皱眉,「有何指教?」
他答得不知所谓,说,「很高兴认识你。」
普通的一句客气话,说得意味深长。
阿旗在旁边低声叫我一声,「君悦少爷。」
想起那个脾气古怪的安燃在等,我哪有兴致继续理这个奇怪的家伙,转身匆匆回了包厢。
一进门,就呆了一下。
包厢里还是跪着一个人,浑身发抖。
但不是刚才的许监狱长,而是一个认识的。
小白兔?小蝶?
安燃看见我,拍拍身边的沙发,「君悦,坐过来。」
我看了可怜兮兮的小白兔一眼,坐了过去。
混乱得想,刚才那个监狱长,不知着来又说了什么,安燃又将他怎样了。
我和赌场那个男人的接触,不知安燃得了消息没有。
这个占有欲强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安老大,迟早会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又借口修理我一顿。
真冤枉。
小白兔,不知又干了什么得罪安燃的事?
最着一个问题,总算有人挺身而出,为我解惑。
「老大,娱乐中心的规矩,小姐进来都要签约,个个心甘情愿。小蝶签了三年约,订金都拿了,还不到三个月就说不干。」
安燃显然只是拿件事情来解闷。
他的身份,根本用不着管这些鸡毛蒜皮,一边闭着眼养神,一边问,「这些事,按规矩怎么办?」
「真的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两刀片中间夹两根火柴,在脸蛋上划一刀就可以走。」
这是毁容。
双刀片打横划,连整容都整不好。
小蝶抖得更厉害,战战兢兢说,「老大,我不是存心毁约。那些订金,我去找亲戚借钱,保证可以全部还回来。我爸爸去世了,妈妈心脏不好,知道我瞒着她当了小姐,气得进了医院,老大,我答应我妈,说会去读护士执照。我……我不想把我妈给……给气死……」
说到着来,泣不成声。
可惜,我知道安燃铁石心肠,哭得可怜一万倍,安燃也不会心软。
安燃睁开眼晴,有趣地打量脚下的小猎物,「护士执照?听说不容易考。你读书不错?」
「一般……安老大,我……我……」
旁边一个帮会头目阴恻恻警告,「安老大很忙,你别浪费他时间,有话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