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臣:“对啊。”
“你觉得我戴上去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
即使表现得不是很明显,但顾平生还是发现了司羽臣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呼吸刹那一窒。
顾平生又问:“你会戴上这副面具吗?”
司羽臣语气里都是不确定:“我不知道……但我不能戴它。”
游乐场的老板现在很犹豫,自我怀疑,他不知道自己在和兔子的战斗中能不能赢,这种徘徊不定也传染给了意识主体的司羽臣。
顾平生瞥了他一眼:“你不能戴,却不阻止我戴?”
司羽臣声音越来越小:“每个人都有自我选择的权利。”
“这样啊。”
顾平生若有所思了一瞬间,抬起手,欲要戴上兔子面具。
看到他这样做,司羽臣的反应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淡定。
一瞬间,少年攥紧了拳头,脱口而出地喊道:“张勋!”
顾平生停了手,看向司羽臣。
对方屏住呼吸看着他,脸拧巴在了一起,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看起来有种脆弱的慌张。
顾平生将面具拿开,对他说:“看,你并不喜欢这张面具,你也不希望我戴上它。”
司羽臣恍然:“我……”
顾平生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听着,这是对的,坚定下去,不要怀疑。你不能戴上这张兔子面具,别人也不应该。”
“可是——”
顾平生语气依然平和:“人们确实都有自我选择的权利,但选择的前提是他们没有被混乱的信息所蒙蔽。就像刚才那五个人一样,听风就是雨,被人一撺掇就跑来找我们的麻烦。”
司羽臣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黯淡的瞳孔跟着恢复了一点光亮。
随着司羽臣坚定了自己的信念,顾平生总觉得周围的景物凝实了几分,变得不再那么虚幻。
不是进入了意识海,顾平生都想不到,老板的精神溃散成了这种地步。
老板被兔子摧残过的心灵有的是需要修复的地方,在此之前,找线索,抓兔子。
顾平生将两张兔子面具甩在了地上,当着司羽臣的面,几脚给踩得个稀巴烂。
司羽臣张着嘴巴,二度震惊。
顾平生淡然地解释说:“面具很丑,我现在不喜欢它了。走吧,你陪我去街上转一圈。”
“好……”司羽臣迷迷糊糊地被拽走了。
小巷的路没有上一次长,很快就走到了出口。
出口外面,是成群结队带着兔子面具的人,他们似乎在参加某项游行,一边举起写着游行语的板子,一遍歇斯底里地喊着——
“自由!我们不要龟缩在屏障里面!我们要自由!”
“交出圣子!交出圣子!”
“圣子的能力不是庇护,是囚笼,我们是他圈养的牛马,我们是这个国家圈养的牛马!”
“还我们自由!”
呐喊震天。
听到这些喊话,司羽臣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也是在这个时候,戴着兔面具的人们听到了动静,齐刷刷地扭头看了过来。
雪白的兔子面具上,涂漆画出来的红眼睛好像活了一样,幽深又诡谲地盯着从巷道出来的两个小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