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救他!
话这样说,似乎是有些侮辱了齐肃身为一名警察的神圣,可齐肃前往园区里,那要解救的那一万多个受害者当中,也有他严序啊!
灭顶的愧疚和懊恼,几乎要将严序彻底的给淹没了。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参与到行动当中,却可偏偏他的腿又不争气,连像一个正常人走路都做不到,又何谈去抓罪犯呢?
严序从来都没有这般的无力过,无力到他都有些绝望。
以至于,严重华在他的病床前站了好一会儿,跟他说了好几句话,他也全然无动于衷,跟没有听到一样。
“啪——”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抡在了脸上,将严序给打的稍稍回神了一些。
“清醒了吗?”
严重华站在病床边上,低头看着严序。
严序揉了揉有些刺痛的侧脸,无神的瞳孔终于聚焦了起来。
“爸……”严序低低的喊了一声。
严重华恨铁不成钢的开口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你要时时刻刻记住你是一名人民警察,齐肃的死是那些犯罪分子做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把你自己弄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齐肃在底下看到,难道会开心吗?”
“没……”严序嘴唇蠕动着,撑着自己的身体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我就是……一时有点转不过来弯。”
昨天贺炳然也来医院看他了,告诉了他当时在园区里的具体情况,齐肃是冲到水牢去救他,从一个犯人手里得知了泰森的逃跑方向,追过去后,选择分头行动。
整件事情和严序也确实没有特别直接的关系,可他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齐肃是和他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兄弟,齐肃一定会去找他。
牺牲了齐肃,泰森一行人却还没有被抓到。
严序红着一双眼睛,整个人宛若是一头在荒原上狩猎的豹子,“我要申请一起行动。”
严重华皱着眉头,并不赞同,“你的腿……”
“腿还伤着,只不过是代表我不能跑不能跳了而已,并不表明我就没有能力参与这个案子了,”严序的情绪已经完全的得到了缓和,他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自己的父亲,目光清明,语调凝重,“我有脑子。”
“罢了,”严重华思索了一番后,终究还是答应了严序,“你可以参与,但是一切行动必须听指挥。”
严序瞬间挺直了脊背,“是!严厅!”
严重华将齐肃吞进肚子里的那张字条上所写的内容告诉了严序,“现在同事们正在以消防检查的名义搜查整个医院。”
严序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怪不得这会外面有些吵。”
“爸,”严序的眼珠子转了转,瞬间一个想法涌上心头,“虽然胡厅说了不能够打草惊蛇,要暗中调查,但是咱们可以先诈一诈他啊。”
严重华微微蹙眉,“怎么诈?”
严序嘿嘿嘿的笑了两声,“那您就瞧我的吧。”
他坐在轮椅上,由着严重华推着前往了院长办公室。
听到敲门声的汤悰钺从电脑桌后面抬起头来,看到严重华的一瞬间,立马起身走上前,“严厅长,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快快请坐,”说话的间隙,他吩咐助理倒茶,又垂下头打量了一番严序,“小严的腿恢复的情况怎么样啊?”
严序全然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回答着汤悰钺的话,“好多了,现在基本上可以坚持走个半小时左右,我还能站起来,真的多亏了院长您。”
“嗨,都是小事,”汤悰钺挥了挥手,脸上都是不胜在乎的表情,“怎么说你都要喊我一声叔的,我还能不帮你吗?”
“是,”严序略显腼腆地笑了笑,“对了,汤叔,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好像来了很多的消防,咱们医院是发生什么火灾了吗?”
“没有,就是一次例行的消防检查而已。”汤悰钺摇了摇头,态度很是稀松,平常对于这种检查,他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
他敢在医院里面搞这种地下的器官交易,那么普通的消防检查就绝对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检查出来他所隐藏的东西,虽然这一次他又收留了泰森一行人,但他也没有什么好惧怕担心的。
从汤悰钺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猫腻,严重华便又另起了一个话头,“是该好好检查检查,这人命啊,有的时候真的是太脆弱了。”
汤悰钺跳了挑眉,似乎有些好奇严重华为什么这么说,“像你们做警察的,和我们做医生的,似乎都早已经看惯了生死吧?”
严重华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往下垮,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齐肃那小子你也知道。”
汤悰钺的脑海当中出现了一个很精神的年轻小伙,那小伙和林知夏那姑娘之间的感情不太一般,而自己的儿子又对林知夏有一种别样的情感。
儿女都是债啊。
汤悰钺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问了句,“我知道的,他怎么了?”
严重华低着头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吐露出几个沉重的字眼,“他牺牲了。”
“什么?!”汤悰钺眼睛瞬间瞪大了一些,脸上的惊讶完全做不得假,“他不是才二十多岁……”
严重华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前几天有渔民从江里面捞上来一具尸体,尸检过后发现就是齐肃,我们端了甸北园区的时候他假装受害者,混到泰森身边去了,应该是警察的身份被暴露,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