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这些浓重而密集的吻痕对情感匮乏的许颂来说冲击有些太大了,许颂简直无法想象对方当时吻得有多重,他熟睡中竟然没有一丝察觉,甚至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睡着的。
这简直荒谬又恐怖。
许颂有种被陌生人看光的感觉,羞耻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事实上,他只能傻愣愣站在那面巨大的镜子前不知所措。
许颂的一举一动被摄像头清晰的记录下来,展示在秦弛的手机屏幕中,甚至连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都毫无保留地传达到秦弛面前。
他欣赏着许颂因为吻痕而慌乱的模样,唇角诡异而愉悦地弯起,视线黏稠地聚焦在屏幕中的那截腰腹上,指尖仿佛浮现出中午揉捏上去的触感。
许颂的身体比照片中要更漂亮,甚至比他想象中要更可爱。
如果碰到他的小腹会怕痒地蜷缩起来,像烫熟的虾米,但如果碰到胸口他又会条件反射地挺起腰,像勾起的弦。
秦弛每每从许颂身上触碰过去,那些皮肤都会泛起可怜的淡粉,睫毛也难耐地抖动着,对这种陌生的感觉发出很小很小的低哼。
明明还没有蹂躏,就已经委屈起来了。
秦弛本来只是想要轻轻地抚摸,但想到许颂即便晕睡过去也依旧在不老实地勾引他,秦弛便决定让将那些充满诱惑的地方付出代价。
于是许颂也的确在睡梦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只可惜许颂醒来后没有想起睡梦中的任何一丝记忆。
秦弛舔了舔干燥地嘴唇,有些遗憾地想。
房间里,许颂对自己全方位暴露在监控下毫无所觉。
他动作僵硬地将衣服一点点重新放下来,内心对秦弛的安全指数判定再次进行了更新,数值直降为零,并且在心里恶狠狠地将秦弛划到警戒范围内。
许颂在房间里认认真真探索了几分钟,而后又趴到落地窗上往外面看。
秦弛家的楼层有些高,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很多地方,但看不到湖月小区也看不到凌航家。
许颂凭着自己对澜城的熟知程度推测自己在北城,这里玩乐的地方不多,大多数是高奢住宅,环境比较静谧,道路也多,四通八达。
许颂不知道秦弛是什么时候来到澜城的,显然在这边买一个房子并且布置好,并不是短期能够完成的事情。
他心里想,然后慢吞吞地蹲下来,将额头抵玻璃上,黑发凌乱地耷拉在脸颊边,有些可怜巴巴地望着外面车辆稀少的道路,怀疑如果逃出去打车都要好久才能接单。
许颂像蘑菇一样在蹲了几分钟,直到房间门把手忽然咔嗒响了,才炸毛一般站起来,大脑供血不足般晕头转向往门口走。
秦弛看着他同手同脚呆呆的模样,低笑着调侃:“不会走路了吗?宝宝。”
许颂眼前一片眼花缭乱,被对方揽住了也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秦弛的声音像是从山间传过来的一样空灵,他下意识朝声源看过去,视线清晰后,看到秦弛恶劣的表情,警惕地挣扎了下,但对方没松开。
许颂想到自己身上的痕迹,其实有点生气,于是抬手以卵击石一般,朝秦弛脸上抓过去。
对方也没躲,这次将左脸露在他面前,脸上写满期待的意思,这让许颂觉得更闷火了。
许颂好像第一次遇到秦弛这样的人,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对对方造成威胁,反而令对方得寸进尺。
这让许颂有些无计可施,最后把自己手收回去,闷声发号施令让秦弛松开自己。
对方有些遗憾地看着他离开的手指,松开许颂之前,掌心藕断丝连般从许颂肚子揉过,麻麻的触感让许颂有些脚软。
房间里没有时钟,许颂不知道时间,下楼到了客厅,许颂才发觉现在已经下午六点了,他早上八点多出的门,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近十个小时。
这罕见的休息时长让许颂有些纳闷,但这个念头很快被胃里的灼烧感代替。
他一整天没有进食,此刻闻到岛台上熟香的焖面,饥饿地吸了吸鼻子。
他坐在餐桌前看着秦弛穿着淡蓝色小围裙帮他捞面,严峻的表情与动作举止形成强烈的反差,在这片冷白风的空间里莫名沾染着生活感。
许颂觉得这样的氛围很温馨,但当对方端那碟煎蛋焖面,将面条夹到他面前时,他心里却对这种过分亲昵的举措有种说不出来的排斥,甚至微不可闻地向后躲了下。
但秦弛仿佛没有发觉他的不自在,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低垂着,神情有些不自信地说:“我平时很少动手做饭,手艺可能不太好,颂颂先尝一口,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出去吃吧。”
许颂大脑自动识别到出去二字,注意力有所转移。
他看着面前米黄色的面条,咽了咽喉口,想要抓过筷子,但对方手退了退,将筷子挪远了。
许颂跟对方对视了两眼,暗示性地抓了抓手指,但秦弛依旧是那副平和的模样望着他,仿佛看不懂他的意思。
许颂感觉自己面前钓了一个鲜红的苹果,想要主动去吃根本咬不了,最后只能在对方期盼的视线下张了张口,终于吃到了那口绵软的面条。
秦弛说可能做得不太好吃,但鲜香的酱汁在许颂口中炸开,几乎很轻易地就将许颂的食欲勾了出来,三两下将那口面条咽了下去,一口面条根本无法抚慰许颂空荡近一天的胃。
秦弛收着筷子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等待他的评价,许颂想到只要说不好吃就可以出门,心里有点想昧着良心摇头,但他实在太饿了,于是短暂地抛弃了这个想法,老老实实告诉秦弛:“做得好吃。”
这像是鼓励到了秦弛,他又给自己递了一口。
许颂怀疑对方会一直这么喂下去,万分不自在地缩着肩膀,小声发号施令:“我要自己吃。”
秦弛即便不太乐意也暂时遵从自己的承诺,将碗筷递到许颂面前,坐在许颂对面,撑着下巴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这让许颂再次如坐针毡,他筷子都有些拿不稳了,低声问:“哥哥不吃吗?”
秦弛对他的关心十分受用,开心地弯起眼说我不饿,谢谢颂颂,而后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继续直勾勾盯着他,仿佛把他当成了一盘待宰的美食。
许颂越吃头越低,几乎快要埋进碗里,但秦弛抬了抬他的额头让他端正吃饭的姿势,于是许颂有些没办法了,小声请求他不要再盯着自己了。
“不可以喂颂颂吃,看也不行吗?”秦弛有些可怜问。
许颂觉得秦弛喜欢盯着人吃饭是个坏习惯,需要纠正,但又实在有点饿,低着头道塞了一大口面条,很缓慢地搅动着,脸颊肉跟着一下又一下地抖动,声音很含糊地表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