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弛承认自己没有克制住,把人吓得有些过火,他指腹揉捏着许颂紧绷后颈,耐心地等待许颂适应过来,轻声细语地叫他张口吃蛋糕。
许颂的视线虚虚地落在桌面上插在蛋糕里点燃的蜡烛,而后又低头看了看秦弛睡裤下面的部位,天马行空地想要将火挪到这里。
但因为许颂的视线,那个位置开始诡异地膨胀了。
秦弛在许颂的视线下拿起枕头很随意地遮挡了下,很抱歉地表示这是一种正常生理反应。
许颂垂眼看着那块枕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抬眼看向秦弛。
他像是推测了很久,终于得出了这个结果,内心既感到难过失望又觉得应该是这样,所以说话的声音有些闷:“其实你是想睡我,对吗?”
“我突然跟你提分手,你觉得很生气想要报复我,所以来找我复合,玩弄我之后再跟我分手。”
许颂说话时呼吸有些不太通畅地吸了吸鼻子,声音很轻问:“是不是玩腻了,你就放我回家了?”
许颂说这些话时表情有种直白的单纯,没有害羞也没有不自在,眼底的情绪似乎也很平和。
秦弛听完许颂说的话,递蛋糕的动作停顿住了,脸上和谐的表情也开始一点点裂开。
他看着许颂不信任的神情,有些找不准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地保持微笑解释:“不,不对,颂颂,我们之间好像有些误会……”
许颂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垂下眼,避开秦弛的对视。
冷白的灯光打在许颂脸上,将低垂的睫毛根根分明投影在皮肤上,那些刺眼的吻痕包裹着他白皙的面颊,与他此刻安静无声的神态相融,仿佛是落在木偶上的划痕。
意识到事情的走向即将超出掌控,秦弛的心脏瞬间揪紧了。
他有些恐慌地去触碰许颂的脸颊,想要将许颂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原本轻佻的语气变得有些急切,解释:“我没有想要报复,我是真的想跟颂颂复合……”
许颂很轻地嗯了声,像是真的疑问:“你知道我胆子小也不受他们喜欢,出事了也不敢让他们知道,所以才把我关在这里,亲我,弄我,拿绳子绑我,不让我穿裤子,觉得这样很好玩,对吗?”
许颂说话的语气很平不像是质问。
他一直垂着眼,秦弛看不清他的情绪却能看到他苍白微抿的嘴唇。
秦弛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了,阵阵抽痛,近乎惊慌失措地否认。
他将手里的蛋糕随意搁置在床头柜边,双手急切地托着许颂的脸颊,将对方的视线挪到自己身上,说话时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我没有这样想颂颂……我们在谈恋爱,这只是一种情趣……”
“但我不喜欢这样的恋爱。”没有主动权,受制于人,过度亲密。
许颂惧怕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仅仅只是体会了不到两天就已经感到恐惧了。
秦弛闻言看着许颂消沉的眉眼,挤出一丝柔和的笑容,温声改口:“我可以改,颂颂不喜欢,我都会改。”
许颂望着他,像是在分辨他话里的真伪,最后轻声说:“我想回家。”
这显然有些击溃秦弛刚立下的承诺,他虚假的温柔有些开裂,唇角的笑容艰难地维持着,低声细语地哄着许颂打商量:“这样好不好,我们先谈一周的恋爱,一周之后,我就送颂颂回家。”
秦弛看着许颂抗拒的眼神,神情近乎卑微挽留:“恋爱期间我绝对不会再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所以的一切都听颂颂的,好不好。”
许颂对恋爱的定义很纯粹,他认为的恋爱并不是无时无刻的接吻和拥抱,而是精神价值的互通,他们可以一起散步聊天,一起看电影拼乐高,一起逛超市下厨,最后牵手同眠,不含一丝情色因子。
几乎许颂口中的每一句话都与秦弛脑中阴暗的想法背道而驰,但秦弛听完连眉梢都没有抖一下,十分真诚地表示接受,甚至带着一丝试探:“只要颂颂喜欢,我们可以一辈子都这么生活。”
许颂抿了抿唇没有答复,只是确认:“只谈一周就放我走对吗?”
“……”秦弛靠在床面上的手指微微扣紧,脸上的笑容和谐无比,张口温声说:“当然。”
许颂短暂地相信了秦弛的承诺,在对方即将递蛋糕过来时,微微收紧被褥下的双腿,低声提醒对方先将睡裤还给自己。
果然,秦弛之前说的没有睡裤只是一句谎话,他的睡裤其实被秦弛整整齐齐放在第二个衣柜最顶上的抽屉里。
对方这么放很显然是故意的,但许颂已经没精力追究了,他换上合适的睡裤,下床在茶几边自己慢吞吞地吃完了那块蛋糕。
秦弛作为生日的主人公对生日该有的仪式感并不热衷,没有许愿也没有吃蛋糕,并不像他当初和许颂倾诉时那么重视自己的生日。
但在睡前,许颂还是往对方的方向微微靠近了一点点,很小声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两人的约定从刚才就开始生效了,没有经过许颂的同意,秦弛即便再想触碰许颂也只能老老实实睡着另一半的床上,听着猫叫一般地祝贺声,声音暗哑地低应了一声,眉角的青筋因此微微抽动。
许颂对对方的暗涌毫无察觉,他手指捏高了被沿将下巴埋进被子里,摇摇欲坠的意识渐渐进入睡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