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纯黑色西装,领口深红色领结被扯得有些松垮,原本干净利落地背头在额前散落几根碎发,将面容略显疲怠。
许颂想到秦弛从考试结束就帮自己找专业,然后去家里公司上班开会,忙得连轴转,心里觉得好心疼。
他瓮声瓮气地说好,将下半张脸一点一点从被窝里漏出来,下巴戳着软绵绵的被子,闭上眼希望秦弛能早点出现。
这样的许颂太听话了,秦弛亢奋地想要快点得回到他的身边。
他像一具木偶一样惊悚,漆黑的瞳孔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屏幕,在昏暗的灯光下描绘许颂静谧的睡颜,直到登机的前一刻才不舍地挂断通话。
许颂此时已经熟睡有好一会儿了,但他睡得并不踏实。
他做了一个有些惊险的梦境。
梦里,李洁和许高富来到秦弛的家疯狂地敲门想要抓他回去,他们徒手把那面两层的扒开了,冲进来扯着他的肩膀,表情狰狞地质问他怎么能背着他们跟别人厮混在一起!
许颂被他们摇得喘不上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画面一转,许清宝拉着许祐的衣角指向他,脸上写满了气愤:“我就说他不正常!竟然真的瞒着大家在外面和男人搂搂抱抱,明明一点都不老实,大哥,你快教训他!”
许颂看到许祐捏着拳朝他走过来,恐惧地想要往后退,然而双腿却像灌了铁一样怎么也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拳头落下,下意识抬起手,听到一句熟悉的闷哼。
他刚从玄幻的梦境中心里,整个人还杵在紧张恐惧的气氛里,茫然地扬起头,双眼一片迷蒙。
“怎么了?嗯?”秦弛抓着他虚抬的手指放到自己唇边轻柔地吻了吻,另一只手环抱在许颂腰背间轻轻地拍打,声音有些低哑:“做噩梦了?”
许颂觉得自己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个属于温热的拥抱了,这一刻被安全的气息包裹身体的感觉如同条件反射一般让他想要热泪盈眶。
许颂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微微朝秦弛胸腔靠近,祈求安全感一般将额头抵在秦弛发锁骨边,干涩地咽了咽喉口,发出低闷的应声。
秦弛像是被他吓到的模样逗笑了,掌心一点点顺着许颂光滑的手臂往上滑,最后抚摸在许颂消瘦的脸颊上,心里不悦地想好像瘦了,张口时耐心地询问:“梦到什么了?”
可能是下午提了一下公开的事情,所以才会梦见这些偏现实向的内容,这不同于其他的噩梦,莫名的让许颂有些不想告诉秦弛。
他抿唇摇了摇头,绵软地头发蹭得秦弛下巴有些痒。
问不出来秦弛也没有感到不悦,低头贴着许颂的发顶柔声安抚:“没关系……我会保护颂颂。”
秦弛低低的嗓音像是带了疗愈的效果,传入耳中将许颂心里躁动的不安都抚平,他卡在秦弛手臂间的手指微微收紧,闭眼很轻地嗅着秦弛身上干干净净的味道。
对方似乎已经洗漱过了,但他完全没有听到动静。
说起来还蛮奇怪的,许颂一直觉得自己睡眠轻,在家听到一些响动都会惊醒,但不知怎么,跟秦弛待在一起的时候会睡得很熟,特别是约定恋爱的那几天。
许颂有些探究地想,难道就像偶像剧里面的一样,秦弛就是他的人形安眠药?
许颂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逗笑了,彻底从梦里清醒过来,说话的声音黏黏的,“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两点回来的,好久了……”秦弛的手指顺着许颂的脸颊触碰到他的鼻尖,又虚虚地去查看许颂的眼睛,继续道:“颂颂睡得好熟,没有发现。”
许颂本来还想等着秦弛回来,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皱了下鼻子,感受着秦弛的手指在他右眼皮上抚摸,心里酸酸的。
“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颂颂。”秦弛抱着许颂的下巴,低头吻上了那里,声音喑哑模糊:“我会很心疼……”
许颂心脏像是被蚂蚁啃食般传来麻痒,触碰的眼皮发出轻微的颤抖,他静谧了半晌才有反应地唔了一声,声音很软。
秦弛顺着他的眼睛、鼻梁吻下来,下巴上的手渐渐挪动耳后,勾着许颂脆弱软绵的耳垂很轻地揉捏。
那一小块皮肉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人爱不释手,逐渐发热滚烫。
许颂也因为不断耳边传来的酥麻呼吸变得混乱,身体慢慢蜷缩起来,感觉怪异又难受,抬手去推秦弛,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不要,弄我的耳朵,好热。”
秦弛的掌心揉了下许颂整只耳朵,那里连耳骨都散发着超高的热量,他恶劣地低笑了下,问:“怎么这么烫?耳朵害羞了吗?”
许颂虚虚地去瞪他,身体因为那股诡异的触碰感起了反应。
他们面对面抱睡着,秦弛又整个人环抱着他,对许颂的身体反应了如指掌,搭在许颂腰背上的手虚虚往下挪……
许颂紧张地唔了声,去抓秦弛的手腕,抗拒的摇头,气息很粘稠:“我,我不行……”
秦弛去亲他的嘴角、嘴唇,以此安抚他的情绪,还没等顺着唇缝进去,许颂又偏了下头躲开,发出有些难耐地低哼:“不行,刚睡醒,没刷牙……嗯……”
两个不行,秦弛只遵从了一个。
他一只手捞着许颂的脑袋,低头霸道地去吻着许颂的脸颊又去亲他不太明显的喉结,弄得许颂呼吸好急促。
许颂整个人紧张地绷成了烫熟的软虾,那双圆圆的眼睛微微眯起,里面雾蒙蒙的,弯曲的脊背随着呼吸的动作颤抖。
他其实有些喘不上气了,这和梦境里那种呼吸堵塞绝望的感觉不同。
许颂像溺进了温水里面,急促的呼吸只能呛到一口柔软的流水,所以他只能张着嘴艰难地进气,发出很低很低的呼吸声。
秦弛看着许颂失神的模样,痴迷地咬。吻他的喉结,仿佛巨狼衔住了猎物脖颈,啃咬、勾扯……
许颂怎么可能经受得了秦弛的围猎,他只是一只无害又胆小的豚鼠,硬生生被摊开柔弱的肚皮,被折磨的晕头转向。
许颂被激出一身汗,发丝凌乱地贴在额间。眼脸、耳朵、脖颈一片惨烈的红,只是夜灯之下看得并不清晰。
他仰头无助地喘着气,眼睫一片潮湿,右眼刚上的药都被冲走了,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秦弛捻了捻手指,在许颂没有反应过来时轻嗅了下,低声说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