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宫里多待了五年,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人老珠黄了。
她听说,那些年轻的会时不时被平康坊“骚扰”。
有的把钱花完了,最后的去处就是平康坊。
有的没去,却在那些“前辈”的哄骗下做起了半开门。
这东西一旦沾上了,这一辈子都脱不了身了。
宫女如此,比宫女还不如的就是那些年岁到了出宫的内侍。
他们的后半生比宫女凄苦多了。
大部分宫女还能有后人,他们连后人都没有。
从宫里出来的,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就在长安自谋生路。
就在念香以为自己也要做那卑贱之事时……
二囡来了……
如今,望着这高墙,望着在墙上面行走的内侍,念香莫名的觉得安心。
今后衣食无忧,绣楼养老,只要把小娘子教好就行。
这是签了契的,不是信口一说。
东边的白有了点点红,天越来越亮了。
二囡站在绣院里最高的阁楼上。
望着眼前的一切她很紧张,比她完亲的那一日还紧张。
完亲的时候能看得清未来的路。
此时此刻她看不到未来的路。
她就是想做,所以才做。
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这件事有多难。
原本和裴家交好的在风声起的时候也悄悄的离去了。
这些年已经不走动了。
二囡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们可以让他们的女儿读书认字,请先生在家里教都可以。
为什么自己把人聚在一起却是错的。
在他们家,一个先生教七八个。
在这里,一个先生能教导二十多人。
为什么他们的女儿都是知书达理的才女,却偏偏对绣楼抱着如此的敌意。
甚至弹劾裴行俭没有夫纲,让他和自己和离。
就连母族杨家都避不开被弹劾的命运。
二囡算现了,这群人就是一群抱着圣贤书的伪君子。
嘴上喊着有教无类,可做的却不是有教无类的事。
“你们都是圣人的叛徒!”
躺椅上的颜白闻声睁开了眼,笑道:
“别恨了,跟这群眼皮浅的人计较做什么。
沉下心去把这件事做好吧,想当初楼观学那不也是众人口中的泥腿子书院?”
“师父,他们的心太坏了。
圣人都说文武之道,皆不可偏废。
如今的朝堂已经开始有人提议要马放南山,刀枪入库!”
颜白笑了笑,轻声道:
“如今天下太平,某些人自然觉得天下大治已经开始了。
该是他们文人崭露头角来治理的时候了。
武将喜欢拿刀子说话,在他们眼里就是粗坯。
他们文人饱读诗书,学的是圣人之道,自然要重文轻武了!”
“师父也这么看么?”
颜白闻言冷笑道:
“我想把说这些话的人送到战场上去。
看看他们学习的圣人之道能不能让蛮夷放下手中的刀子!”
颜白心里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