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妈是为了未来,他们也是。。。。。。”
但说着说着,语言好像被什麽东西吃掉了,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地被吞回了肚子,逐渐听不到了。
“我也是。。。。。。”
他没有这个底气说出这句话,林老感受得清清楚楚。
“真会放屁。”
林老这四个字倒是响亮得很。
“未来未来,未还没来呢。”林老这个时候说话直接得很:“都是借口。”
“好让你们现在害人害得更肆无忌惮一点,更没有负罪感一点。”
姚啓文沉默了一瞬,说道:
“不,小君不是这样的。”
这个名字,林老猜测应该是他口中的姚冰的妈妈,他的老婆,听起来这位“小君”也参加了雪山计划。
“那你爱人她现在——是不是也在基地底下某个柱子里待着呢?”
他这句话说得刻薄,却没得到意料之中的反应。
姚啓文脸上透露出几丝茫然,痛苦都被消解了些,他有些疑惑地回应:“小君是得癌症去世的。”
“打扰了。”
林老有点尴尬,试图用更多语言掩盖自己的这种尴尬:“你是在你老婆的影响下才进入了雪山计划?”
姚啓文点了点头。
“当时他发现了什麽,要质问你?”
林老还是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上,这一次姚啓文显然已经平复好了心情,没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丶难以自拔。
他有选择性地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倾泻了出来。
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来说,就是姚冰发现了南山集团在向冰雪上浇灌毒液的秘密,只是他不知道为什麽,那种毒剂他曾经在学校当中见过,很稀有的一种神经毒素,与海人酸类似,但结构上不太一样。
学名好像叫做紫草氨酸。
後来经过这种毒素筛选的冰虫,死亡後所释放的神经毒素被他们称为了“冰虫酸”。
姚啓文不确定姚冰了解到什麽程度,但他既然发现了这个事实,姚啓文只好哄着人相信自己。
但没想到孩子是倔性子,一旦认定了几个人都拉不回头。
姚冰斩钉截铁地说这对雪顶不好,如果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影响到南山镇,甚至会影响到研学基地。
如果这种毒素溶解在冰雪当中,每次暴风雪都会一场不小的灾难。
他按照自己的想法理解着,劝阻姚啓文不要这麽做下去了——
——停止吧,无论之前做过什麽。
但姚啓文就很好劝吗?
他并不比姚冰好劝,两人吵着吵着就上升到了姚冰的妈妈丶姚啓文的老婆身上再吵到缺乏的陪伴——
吵到你们别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实际上谁都做不出什麽,再回到神经毒素本身上来。
两人一边交谈着一边对抗着,一边威胁着一边劝阻着。
“意外就这样发生了,”姚啓文这样说道:“我没想到他会脚滑,也没想到我没有抓住他。”
他的双臂向前伸了好远,还是没能抓住。
他扑在了地上,还是晚了一步。
姚啓文并没有停顿多久,就开始讲述了有关于他们的从前。
他口中的小君并非南山集团的一员,而是本地科研所的一名研究员,只是後来因为工作调动——也就是“雪山计划”开端的的时候,将她派分到了南山集团,从事有关于“雪山计划”的工作。
他本职与小君类似,但成就没有她那麽突出,再加上他本家在南山镇,于是他又回到了南山镇,在那里定居了下来,参与了雪山计划的外围工作,当时担任的职务主要还是向导,还有一些边缘化的工作。
生了姚冰之後没过多久,小君就去世了。
姚啓文将孩子扔给了丈母娘家,自己一心一意地扑在了雪山计划上,继续了小君未完成的事业,也顺着小君留下来的资料一步步地走上了小君的职位,承担了小君的职务。
他和孩子联系得不多,一年能有一次已经是谢天谢地。
只是没想到,十几年後会是这样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