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句说得斩钉截铁,叫人找不出?反驳的话。
眼珠漆黑,透着一种无法撼动的笃定。
任谁看着这麽一双眼睛,都不会怀疑她的用心?。
「他自己擅做主张,为此付出?了性命,没酿成大祸,想必皇上只是?卸了侯府管理?猎场的职责,不会过多惩处,他们?该感谢我才是?。」空气中安静了半晌,她轻笑,「我不将此事禀告皇上,只是?不想让一颗老鼠屎连累了侯府。」
「……」
好一个应该感谢。
陈焕暗自腹诽。
「郡主聪慧,看来就算叫人发?觉了,奴才也?不必担忧自个儿的性命了。」
他看向不远处还在往下滴血的惨状,敛眉掩了掩鼻子。
许久没做见?血的活儿了,突然闻见?这麽浓重的血腥味,不太舒服。
他道:「奴才只是?没想到,郡主会这麽干脆。」
「如?果不是?我身手还可以,死的就是?咱们?了;且就算我们?今天逃了出?去,以他的性子,日後肯定还会找事,万一把他嘴里子虚乌有?的事闹到皇上面前,该怎麽办?或是?他制定了更为周密的计划再下杀手,谁能确定你我一定能躲过去?」
枫黎平静地看向身边的人。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瞬息万变之中,片刻的迟疑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她不会对?敌人心?软,更不会有?所犹豫。
「有?危险,就要扼杀在摇篮里。」
他们?离的近,胳膊靠在一块儿。
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
而陈焕低垂着眉眼,面色隐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她笑问:「我从?不会放过想要我命的人,陈公公应是?对?我……没有?歹心?吧?」
第三十章她甚至抚了抚。
第?三十章
-
陈焕心中重重一跳。
先是背脊蹿上一阵凉意,紧跟着,气得牙直痒痒。
就算知道她是故意试探一句,还?是很想破口大骂。
他有没有歹心,她真就察觉不出来麽?
「郡主就当奴才全是歹心好了!」
他冷哼一声?,憋着气垂眼。
冷不丁扫过?腿上包扎得好好的伤口。
说来矛盾,她深夜见他丶救他丶第?一时间为他处理?伤口丶还?在杀人时挡住他的双眼……
桩桩件件,都可以?说是温柔的。
可她也威胁他,警告他。
威胁质问得那麽明目张胆,连迂回都不迂回一下。
「奴才贱命一条,郡主看不惯杀了便是,何必多问?」
陈焕越想就越气,赌气般别开脸,伸手?就去扯枫黎为他系在伤口上的衣料。
他难受了大半天?时间,到?了晚上还?这般受气……
一时之间,委屈得简直想跟眼前人撒泼打骂,骂她个没良心的!
「郡主不如把奴才丢在这儿,刚好把许乔新的死嫁祸於奴才,岂不是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