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不是他。
“太子殿下虽冷厉严苛,不茍言笑,但素来刚正端直,不像会做暗害他人之事的人。何况我哥早在陛下未病重昏迷前就离了京,与太子并无交集,也无利害关系,太子并没有理由对他动手。”她说。
“你这麽想,苍梧泽却不是这麽想。”苍梧清显然不耐烦听到她说苍梧清的好话,可偏偏又绕不开他,声音越发沉闷:“我朝建朝至今,世家望族势力根深蒂固。苍梧泽临朝多年,屡屡想要拔除而不得,砚茗珂出身寒微,却惊才绝艳,正是苍梧泽扶持用来对付世家势力的一枚绝好棋子。可苍梧泽刚一病倒,离京不久的砚茗珂便出了事,这件事无论怎麽看都是针对苍梧泽而来。一国之君出了事,嫌疑最重的人自然是身为储君的苍——”
剩下的话被浮瑶忽如其来的话音打断——
“慢着。”
苍梧淮说了很多,但後面的话她已经无心细听。
不对,有问题。
苍梧淮大段大段的分析中,有一个明显的错处。
“陛下刚一病倒,离京不久的砚茗珂就出了事?”浮瑶轻声重复他说过的话,随即重重一摇头:“陛下足足昏迷了三年,可我哥不是这些天刚出的事吗?”
苍梧淮一言不发,微微睁大眼睛疑惑地与她对视片刻,脸色随之严肃起来:“今早我派人给你送去的消息你没有收到?”
为了照看哥哥,浮瑶昨夜在无极宫待到了深夜,临近天亮才被送回砚府。她太疲惫了,回到府中倒头就睡,再醒来时已经日晒三竿,被白鹭催促着梳洗打扮出门接旨,水都不曾喝上一口,哪有闲暇顾及它事。
浮瑶懵然摇头:“没有啊,什麽消息?”
苍梧淮眉心紧蹙:“不对啊,我的手下明明说消息已经送给你的贴身丫鬟了……”
“……”浮瑶一时无语,指了指四周道:“我的人都被太子捉了去了,哪有时间给我传什麽消息?你现在直接告诉我也是一样。”
“可是……”苍梧淮仍觉不对劲,蹙眉道:“你身边的人恐怕不那麽单纯,得好好查一查。”
浮瑶挂念着哥哥,哪有心思考虑其他?见他踌躇不语,忍不住挪了挪椅子往他跟前凑近了些,拽着他的袖子催促道:“那不重要,快告诉我,你本想递给我的消息是什麽?和哥哥有关吗?”
苍梧淮点点头,缓缓道来:
“昨夜你离开後,苍梧泽秘密传召数位名医入宫,为你兄长看诊。来者皆是已经致仕的老太医,医术高明,为人正直,值得信任。会诊得出的结论是砚茗珂沉疴已久,绝非近日所伤,昏迷已有数年之久。”
“张院首出诊之前,我给哥哥号过脉,脉象虚弱,确是昏迷已久的脉象。”浮瑶睁着眼睛,声音模糊,目光怔然:“可是张院首确诊了哥哥的伤是新伤,我便以为是我医术不精……原来太医院的各位大人们诊出来的结果竟与我完全一致吗?”
“不错。”苍梧淮赞同道:“昨夜来的太医说,这个脉像并不复杂,稍有医理之人都能明确诊出,可身为院首的张医正却诊断有误。不仅如此,今日一早,我派人去太医院又请了几名太医前来,他们的诊断结果都与张医正一致。”
话到此处,这件事的诡异之处已然明晰。
浮瑶大睁的眼眸深处,诧异和惊骇清晰可见:“你的意思是——”
“瑶瑶,如果你和老太医的诊断结果是正确的,那就意味着张医正甚至整个太医院都被收买了,不约而同作出错误的诊断。”苍梧淮直视她惊诧的眼睛,一字字道:“太医院属後宫管辖,有这个本事买通整个太医院的人唯有一人——”
贵妃魏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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