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什麽光明伟岸的人,身上已经爬满了污点。
离庭审还有一段时间,亓佀一直在搜集证据,一方面用来证明厂长早就有卷款出逃国外的想法,另一方面她需要证明连女士并不具有杀害厂长的动机。
(当然,证“无”很难,但万一能找到证据证明厂长此前有过危害连女士人身安全的行为和想法,正当防卫便更容易成立了。)
她给工厂的员工联系,其中一名2023年在厂里任职财务的黄女士给出了回复,并提供了相应的聊天记录。
谢天谢地,这是一份非常关键的材料!
亓佀将这份聊天整理好打印出来,拿给律师看的时候,对方摇头,不以为意。
“这份聊天记录不足以说明什麽,时间隔得太久,而且逻辑上不具备说服力。”律师摘下眼镜,摇了摇头发泛白的脑袋轻描淡写说。
亓佀:“……这样的话,那我再找找吧。”
亓佀不像连女士那样激进,她并不怀疑行业人士的专业性——直到她跟踪这位律师的数据,发现他在跟死去的厂长的儿子在联系。
亓佀:“……”
天真的塌了。
为什麽替她办事的律师会被其他人收买?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这件案子涉及的财産金额很高,能捞的油水很多,然而连女士只想着用这笔财産拯救破産的工厂和工人,替她办事能得到多少好处?
厂长的儿子觊觎这笔财産,指控连女士谋杀夺财,一切的好处自然落在了继承人身上。
到时候怎麽跟律师分成,就是一句话的事。
更何况,律师年纪已经很大了,接手这样一个案子已经让他有些吃力。说不定他已经在考虑退休的事,在退休之前捞一笔,管他什麽晚节不保,晚年生活足够优越就行。
亓佀关掉电脑,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连日查资料整理文件已经消耗了过多的精力,她不想面对被律师背刺的事,这击毁着她对社会精英的信任。
“*&(—*…$…^&…%¥#)”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柳依兰打过来的。
亓佀挂断电话,给对方回消息:不方便接,有什麽事能发消息吗?
柳依兰:电话里说方便一点,你现在是被关押的吗?
亓佀:没有,我跟我妈妈一起住,她已经睡了,接电话会吵到她。
柳依兰:最近怎麽样了?有没有什麽进展?
亓佀:很不幸,没有。
柳依兰:[拥抱]可怜的小亓,大家都很担心你,晚上他们还在说给你衆筹资金找最好的律师。
亓佀:心领了,现在不是钱的问题
柳依兰:[疑问][疑问]
亓佀:一言难尽。
柳依兰:那你别着急,慢慢说,我正好在等数据,可以听你慢慢说。[好奇][好奇]
亓佀:……
柳依兰:???说话啊小亓,有什麽困难别忘了还有我们,你可是咱A大肄业生,不管怎麽说都是我们学校的
亓佀:我给A大丢人了
柳依兰:[震惊]你咋这样想呢?
亓佀:庄师姐最近还好吗?
柳依兰:!!!你这家夥,就惦记师妹了!
亓佀:我怕之前的事情给她造成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