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人都没说话,只是目光游离在四师兄与自家小姐身上。
“请~!”
衡山四师兄的一声请字,立刻让围观的江湖人叫好。
西域老剑豪比燕赵老剑客更干脆,他虽然懂一些礼节,却并不精通。
故而无有言辞往来,只管拔剑。
他双手握剑,所展剑法与方才桓青溪的十三剑完全不同。
什麽正反斜直,一概不论。
只有所向无前,冲势惊人,一动之下,如大漠黄沙滚滚,开阖驰骋,招式雄浑异常。
明明是一柄细剑,却斩出阔剑森严!
他一出剑,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不修边幅的西域老剑豪,竟有如此锋芒!
然而。
这股冲势凭的只是一腔热血,又夹着刚猛劲力,并非成就剑势。
故而声势惊人,破绽却多。
这破绽放在骆禾眼中,更是被无限放大。
他连出六剑,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急促,尽数截在莫花古拉的招法要害上。
骆禾奔着招去,没朝对手身上攻。
仅仅六剑相截,在真气碰撞之间,叫莫花古拉的势头越来越小。
弧光被压缩,斩剑风声渐不可闻。
如同庖丁解牛,硬生生拆掉了对方的剑法。
“不打了,不打了!”
擂台上的莫花古拉突然大喊,他的长剑被逼到近身,已经没有空间施展,第七剑没有再挥出去。
这种憋屈感,比方才的桓青溪还要强烈。
毕竟,人家十式合一,已经把十三剑使完了。
“酒!”
西域老剑豪像是一头争地盘失败的郁闷雄狮,头发乱摆朝下方喊道。
两名西域汉子扔来两个酒囊。
莫花古拉接过来,扔给骆禾一个。
他也不管对方喝不喝,自己大喝起来。
一口气将酒喝完,又对着空气将剩馀没有展露的剑法全数使出,不少江湖人为他叫好。
虽然剑招被四师兄拆解。
可放在江湖上,无论是他的剑法还是内功,都不是等闲人能媲美的。
西域老剑豪憋屈感尽去,他哈哈大笑,翻身跳入人群之中。
这下子,大家相信他真的是一时手痒了。
骆禾微微一愣,他端详手中酒囊,没想到对方如此潇洒。
“师兄,这莫花古拉的剑法,真的是你指点过的?”
客店雅阁中,青年听罢微微摇头:
“陈年旧事,我哪里记得清楚。”
见他不愿承认,女子笑意更甚:“怎麽会记不清,分明是嫌弃他剑法稀松,不愿承认是自己指点过的。”
“这些年你对门下弟子多有严词,连对外人都如此苛刻,哪怕仅是只言片语。”
“师兄可真是爱惜羽毛。”
青年不由笑了,“什麽爱惜羽毛,我只是效仿师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