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睛,听着那聒噪水声,纱布遮掩下,细密睫毛颤抖不休。
你真是疯了,陆景行。
第31章太守陆景行心中确实不虞到了极点……
沐浴完,换上乾净的衣物,沈长宁只觉得自己像终於重新活过来了。
她一边擦拭头发,一边推开门去叫小二上来换水。片刻後,乾净浴桶中重新盛满温热水液,等人走了,沈长宁走向陆景行:「陆刑,水给你放好了,你去沐浴,我出去看看哪里有药铺。」
陆景行站起来,朝她的方向走了两步,片刻後又停下脚步,说道:「我没有衣物,沈离。」
「我早给你准备好了,就挂在屏风上呢。」
她一边说一边自然地握住了陆景行的手臂。
陆景行闻声心下先是一顿,继而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这也是你变戏法变出来的。」
面对这人总时时刻刻不忘打探自己的习惯,沈长宁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许多。
她看着陆景行的面孔,弯了弯唇角,心下突然生出点报复他的恶意。於是神色一变,话语也跟着装傻充愣起来。
「嗯?什麽戏法?这是我从前识人不清的时候为我未来的夫婿绣的,本想着成婚以後送给他,却没想到後来真到了大婚的时候,我竟然逃了婚,这衣物也没来得及送出去。没想到如今竟然,唉,算了。」
说到最後,她还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仿佛很为自己亲手绣的衣物竟然穿到了陆景行身上感到惋惜。
看着男人骤然冷下来了的脸色,沈长宁得意地在心中闷笑一声:恶心不死你。
陆景行心中确实不虞到了极点。
他虽然很怀疑这话不过又是沈长宁编的谎话,可落在耳中确实是一等一的刺耳。
哼。
他想着那日沈长宁口中提到的那个劣迹到了极点的男人,又莫名想到少女从前是如何满怀春心地为那人缝制衣物,一时间便有些压不住心中那点不知来由的怒意,冷笑道:「确实是识人不清,才会心悦那般差劲的人。」
「……」
明明知道对方说的是她捏造出来的那个假人,可真听到这话後,沈长宁却还是觉得膝盖仿佛有些隐隐作痛。
她幽怨地瞪了陆景行一眼,心想,无差别扫射就过分了啊,哥。
毕竟沈长宁谈没谈过那样的她不知道,但她沈离是真谈过啊。当年还因为那稀烂的情史而被朋友调侃该去算一下姻缘,是不是这辈子注孤生。
吃了个哑巴亏的沈长宁抛下陆景行,径直下了楼。
方才来的时候和陆景行一同路过还不觉得,这会等在客栈洗了个澡,再闻到那从包子铺传来的诱人香气时,沈长宁终於後知後觉地感到无比饥饿。
她买了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还顺便向包子铺的老板娘问了个路。
等得到这镇上的药铺所在地的具体地址後,沈长宁乖乖巧巧地道了声谢,叼着包子一边吃一边往那处走。
还不等她循着指示走到对面去,左侧不远处便传来一阵马匹疾驰而来发出的呼啸声,马蹄哒哒地踏在地面上,在奔跑中连成一片巨响,一时间仿佛天地都为之震动起来。
沈长宁来到这地方这麽久,出行都是坐马车,还从未见过这番阵仗,便停住脚步,好奇地转头看去。
只见随着两侧行人都自发避让,高大威武的马匹疾驰而来,上面坐着的都是身披铠甲的士兵,面色冰冷,神情肃穆,入眼只觉得威风凛凛,气势十足。
沈长宁眨眨眼睛,有些好奇地盯着那群越来越近的士兵看了一会,随後转头问身後的老板娘:「这里是要打仗了吗?为何会有这麽多士兵。」
那老板娘正忙着将空了的笼屉换下,闻言忍不住笑道:「打什麽仗呀。」
她放下笼屉,擦了擦手,目光看向那群威风不已的人时眼中的笑意却逐渐变得稀疏,甚至泛上几不可见的冰冷。
「那是太守府的私兵,不过是日常巡城而已。」
话语间那群士兵已经逼近,听老板娘说了原因的沈长宁有些吃惊,她几口咽下嘴里的包子,抬步向包子铺走近了两步,随後低声道:「私兵?这不是犯法的吗?」
老板娘被她这话惊了一跳,看清她眉眼间的茫然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姑娘应该是外地来的吧?」
沈长宁点点头「我确实不是这里的人。」
「那便对了。」
老板娘压低了声音,叹气道:「这里距离京城千里之遥,任陛下再如何贤明也定然不可能管到这全天下的每一寸土地。而在这江南,太守便是法,既无人敢管,也无人能管。」
沈长宁不是什麽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立马听出这话中的弦外之音。
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想:好嘛,还是个横行霸道的贪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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