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卫被他眼底的煞气吓了一大跳,终於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有,有看到,只是那姑娘上了我们家大公子的马车,还嘱咐我所有人问起她,只管说没看见。」
陈升一愣,随後轻轻眯起了眼睛。
他转头看了眼空空荡荡的路口,自知自己定然是不可能再追上了,便收了长剑,终於作罢。
等到他再回去,却是走的正门,於是陈升便发现在他住的院子前的门口放着几个小瓶子。
他俯身捡起来,还没拔下瓶塞,便已经嗅到浓郁的药味。
陈升向陆景行说明了情况,而後把那些药递给了他。
「这应该是沈姑娘留下的。」
陆景行僵滞着坐在原地许久,终於伸手接过来,然後那股熟悉的味道便混合着充盈鼻腔。
是少女给他治伤的药。
陆景行没说话,下颌却猛地一紧。他重重收紧手指,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瓷瓶捏碎。
「三水沈,分离的离,江南人氏,年约十八,父亲曾遭山匪杀害,家中曾给她定有一门亲事。陈升,传信回京城,让人给我查,哪怕翻遍户籍,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阴影落在陆景行脸上,将他神色之中蕴着的浓郁阴沉衬得更加森冷,让人见了不由自主地觉得心底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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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少女抬手遮脸,重重打了个喷嚏。
「着了风寒?」
一个温和的声音随之响起。
沈长宁侧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容清俊的脸。
缓缓行驶的马车里,齐炀正坐在她对面,弯着眉眼,笑眯眯地看着她。
第48章试探这人竟然真的是陆景行的人。……
不久前。
沈长宁背着包裹出了齐府的大门,前脚刚出门,後脚就碰见了刚把齐澍送到医馆的齐炀。
马车吱呀碾过地面,慢慢悠悠地停在她面前,然後车上的人掀开车帘,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沈娘子背着包裹这是要去哪儿?」
沈长宁仰头和男人对视。
她看着那张恍若文弱书生一般的面孔,又想起这人今日在院子里和陆景行说的那番话时以及那晚在院落里见到的狠厉模样,不由得轻轻眯了眯眼睛,心里逐渐起了戒备。
「齐公子。」
片刻後,神色放松,沈长宁大大方方地笑看着齐炀:「这似乎与你无关吧。」
齐炀听出少女话中的怒意,想到自己早晨见到的躲在门後的那抹黑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自然,只是在下左右闲来无事,娘子若是要赶着去哪儿,在下倒也可以帮忙送娘子一程。」
他明明一口一个娘子,话语中却又故意对陆景行这个郎君的存在绝口不提。
送我?
沈长宁倒是没想到他会这麽说,她惊疑不定地在心里比较了片刻答应齐炀和拒绝他的利弊,最终得出来的结果让她忍不住心下轻轻一动。
於是下一秒,齐炀看着少女仰头,漂亮的面孔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再看不出方才的戒备警惕。
「好啊。」
少女欣然答应,齐炀则轻轻挑了挑眉,神色一瞬透出些许意外,似是没想到沈长宁竟然真的敢答应自己。
但那意外的神色很快就被抹去,齐炀饶有兴味地点点头,开口笑着让车夫将小凳搬下去。
矮凳摆在奢华的马车前,沈长宁刚要抬脚踩上去,却又突然想起什麽。
她冲着齐炀说了句等我一会儿然後便在男人的注视下往门口跑去。
看着面前的护卫,沈长宁想了想,嘱咐道:「稍後若是有人问起我去哪里了,麻烦说不知道。」
那护卫正是沈长宁来齐府那天守门的护卫,他虽不清楚沈长宁的身份,但也能从那晚见到的景象中看出来她是有郎君的。
只是那郎君似乎是眼睛有伤,虽然看上去一表人才,却无法视物。
只是眼下这是……
护卫侧头,偷偷瞄了一眼那辆熟悉的马车以及车帘後露出的正注视着这边的面孔,而後忍不住转头,神色复杂地盯着面前眉眼弯弯,确实极吸引人的女子看了许久。
她沉默的时间实在太久,久到沈长宁都忍不住觉得有些莫名起来以後,才终於听他轻轻叹口气,答应:「是。」
算了,虽然有悖道德,但也能理解,毕竟他家大公子确实是英俊潇
洒,年少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