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带到,我也懒着与无耻之辈多说一个字,那几个刺客给他们留下,我们回去吧。」
阴嫚的语气并不激烈,但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极致的蔑视,让人萌生出一股被羞辱的感觉。刚刚还得意洋洋的楚将脸色铁青,一双虎目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好似要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敢在本王的大帐前污蔑本王,就不怕血溅三尺吗?」那声音如闷雷,音调不高,但令人心生畏惧。
楚人纷纷面露喜色高呼大王。
雪白的马蹄出现在阴嫚的视野中,乌骓马不愧为青史留名的名驹,皮毛黑而油亮,四肢线条流畅,令它充满了力量美。
再看向马背的项羽,虎背熊腰,剑眉冷眼,仅仅是被他盯着就感到了无限压力。
阴嫚却笑了一下,我这时间掐算得不错,第一个角入场了。
「怎麽哑巴了?你这妇人刚刚不是很能说吗?」项羽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中夹杂了几分不屑与嘲弄。
「该说的都说完了。还有什麽可说的,项王留步,我等该回去了。」她无动於衷,对着陈平说道,「陈中尉我们该走了。」
项羽自不会放任他们离开,宝剑出鞘,白光一闪,陈平的惊呼随之响起:「项王您这是作甚!」
「污蔑完人就想走,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事情。陈平你这叛徒莫不是忘了自己还欠本王一条命?」锋利的宝剑在陈平的颈部留下一条细小的血痕。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阴嫚提醒道,「况且良禽择木而栖[1],陈中尉又不是做了项氏的家仆,想去哪是他的自由。项王如此,未免有失风范了。」
项羽这才正视阴嫚,却在看清她的脸後愣怔片刻。黑发红唇,与苍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尤其被这双黑瞳盯着时,更是让她丶他无端想起了子婴临行前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慌张,只有未能力挽狂澜的遗憾,还有对他的同情。
他堂堂西楚霸王,竟然被一个快要死的人同情,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好不容易淡忘了那股耻辱感,如今却又被眼前的女人勾了起来,这令他很是不快。
「你是谁?」项羽将剑对向了车中的阴嫚,「跟秦人是什麽关系?」
若是常人早就被项羽的阵仗吓到了,但对阴嫚这种生死看淡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麽。她轻描淡写道:「项王的仇人吧,毕竟您杀了我不少亲族呢。至於跟秦人有什麽关系,自然是秦楚联姻的产物了。」
一时间现场变得鸦雀无声。
「既然项王来了,那我就再说一遍。想要取汉王的命可以在战场上厮杀,请不要再耍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汉王又不是那毫无反抗之力的义帝,您看,派去的刺客被人抓到又送回来,这不是很丢脸?」
项羽的剑向前递进:「你们以为随便抓两个人送来,本王就会认吗?」
「认与不认不都是事实?」阴嫚拨开面前的剑,朱红色的蔻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丹青史书总会留下记载。这是您杀了我,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但我觉得项王不是敢做不敢认之人,莫不是其中有误会?」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说有人越俎代庖,企图架空项羽。
「放肆!」楚将怒斥阴嫚,「妖女休得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难道说了真话就是挑拨离间?」阴嫚掩唇,看向沉默的项羽。
她想,项羽这个人疑心病重,刚才楚将极力呵斥她的举动就已经勾起了项羽的疑心。
但项羽此刻不会发作,一来御下无方说出去丢人,二来是要稳定自己在军中的威严,不能让围观的楚卒看出他这个大王管不住手底下的人了。
基於以上两点,项羽是不会杀了她和陈平。毕竟杀了他们,只会为他招来恼羞成怒欲盖弥彰的风言风语。项羽现在只能咬死不认。
只见项羽一剑捅入刺客的胸膛,杀了刺客丶他抬着下颌看向阴嫚:「想要往本王身上泼脏水,痴心妄想。回去告诉刘季,是他该收收心思。」
阴嫚眉眼弯弯,又丢一个炸弹:「看来这一切都是魏豹向项王投诚的自作主张。既然误会解除,那我们就战场上见了。」
看着阴嫚那张恶意满满的笑容,项羽攥紧了拳头。但比起被敌人挖苦,他更是恼怒於被自己人蒙在鼓里。
「疯女人!」项庄啐了一口唾沫,追着项羽进了大帐,「大王你就这麽把他们放了?他们——」
项羽一把抓住了项庄的衣领,迫切地追问:「项庄你实话告诉本王,刺杀到底是怎麽回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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