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把自己搞成这样……
顾千眉头慢慢蹙起,拿出纸给傻狗让他擦一擦。
季留云抽噎着接过去,居然还能条理清晰。
他再次虔诚地把顾千给自己的纸折叠好收起来,从自己的神经病小白包里重新拿纸出来擦脸。
傻傻的。
陈巳笑得止不住,摇头连声说佩服。
顾千抿着嘴看,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弯腰下去检查傻狗的腿。
小粟终于松了口气。
要知道,阴间规定过的,鬼不论出于什麽理由都不能伤害人类,他拉不住这金毛鬼,还好顾千来了。
他回头去看哥哥,却见哥哥正已一种自己形容不来的目光盯着顾千和金毛鬼。
小粟以为哥哥是在害怕,他摇了摇哥哥的手说:“他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我们的。”
哥哥却摇了头,还是用那样的目光盯着面前的一人一鬼。
“疼吗?”顾千直起身问。
傻狗仰着头强装镇定。
“我没事的。”
可是说着说着,声音就带上了哽咽:“但是……我可以疼吗?”
顾千听得心里被扎了一下,他下意识想擡手给傻狗擦泪。
“你傻吗,疼不疼自己不知道?”
季留云瞧见这个动作,呜咽声都止住了,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对视了两个呼吸。
顾千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傻狗脸上,替他轻轻擦去那些眼泪。
“不许哭了。”他的声音很轻。
“在这等着。”
季留云点点头,虽然还在抽噎,但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顾千绕到废墟之中,打量着地上那几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最後轻蔑地笑了起来。
“怎麽,你们守阴师在小日子混不下去了,来找死?”
说话间,原本清冷的气质倏然乖戾阴狠起来,双眸红光大作,阳春白雪随着主人情绪嗡鸣起来。
如此做派,实在难以分清是要打人,还是要命。
刚才正被季留云收拾的那人,嘶哑地擡起头说:“你,你顾千?”
“顾什麽千,我是你爹。”顾千平静地回,继而擡脚运力朝那张脸跺了下去。
血溅到他裤腿上,他没有任何表情起伏。
几步之外另一个守阴师挣扎着撑起身子,拿出法器对着顾千说:“顾千,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没必要赶尽杀绝。”
顾千慢慢转眸去看他,一双眼幽火大作。
“远日是家仇国恨,近日,你们来我国造作,伤国鬼,还断了季留云的腿。”
“什……什麽。”那个守阴师明白过来,难以置信地去看不远处那个正抽抽噎噎的金毛鬼。
“我,他,腿。”
“我准你乱看了?”顾千唇啓唇合,阳春白雪撞出一声“叮铃”,九尾现身。
月色银白,九条狐尾如同一张巨大的掌心张开,慵懒地舒展,幽光流转间尾间轻轻颤动,随後齐齐柔韧而灵动地靠向顾千,亲昵地把他包裹其中。
废墟之中,阳春白雪嗡鸣不歇,像是九尾银光的回声,天地间只此傲然与森冷并存。
“你!”那个守阴师骇然。
“你不讲武德!”
“全力以赴。”顾千哼笑一声,鄙夷地说。
“这是尊重你,别不知好歹。”
狐尾顷刻将所有守阴师卷起,甩落,激起尘埃四溅。
那几人翻滚着试图挣扎爬起,可威压之下毫无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