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乌云遮月。
贺麟元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四郎,你觉得景临可还活着啊?”
乌江是个孤儿,名字是皇上所赐,当年在太监所里排行老四,皇上私下里爱唤他四郎。
不过,在朝臣中却流传着另一个说法。
乌江与死去的四皇子晋王十分相像,皇上其实将他看做四皇子,可见皇上有多偏爱他。
如果他不是太监,那么便又是另一番作为了。
乌江在外,嚣张跋扈,在贺麟元面前却温顺的很。
他温声回道,“在天下臣民心里,废太子已经死了多年了。皇上不必介怀。不过,臣定会竭尽全力,搜寻叛党,以定国泰民心。”
贺麟元欣慰点头,“有四郎在,朕便放心了。”
“那樊霖……”
“斩!”
贺麟元狠狠的说道。
皇卫司
燕大夫从后门而入,直奔谢司珩的院子。
“公子!”
一见到谢司珩,他立即拜下去。
谢司珩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他,“怎么这么晚来了?”
燕大夫面色复杂,“公子,樊霖将军咱们不救吗?”
男人抬手拿起茶壶给他倒茶,“燕大夫可有好办法?”
老头眼神急切,“我正想跟您商量,唯今只有一个办法,劫狱!”
谢司珩抬眼看他,“从宗正府中劫狱?你觉得有几分胜算?可曾算过要死多少人?”
谢司珩将水杯推到他面前,“喝了茶,回去吧。”
说完,他缓缓起身。
燕大夫哪里喝得下茶,他一时情急跟着起身,旧日的称呼也跟着出口,“殿下!”
“燕伯台!”谢司珩转身冷眼看他。
燕伯台撩袍跪地,“殿下,今天就算是你杀了我,我也要说。樊将军跟随殿下出生入死,这些年他在北疆酷寒之地为殿下苦守多年,他不该死啊,也不能死啊!”
老头一个响头磕在地上,“他若是死了,会寒了所有龙裔军的心啊!”
谢司珩单薄挺拔的身躯,此刻更显孤独孱弱。
他负手而立,双手紧紧成拳。
星眸顷刻间,黯然失色。
那一场来自最亲之人的屠杀,是他此生最痛的噩梦,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浑身颤栗,血液冷的无法流动。
他闭了闭眸,“我早就说过,贺景临已死,世上也再无龙裔军!樊霖……救不了!”
说完,他迈着沉重无比的步伐走了出去。
“殿下……”燕伯台泪流了下来。
清风低声劝道,“燕大夫,公子他心里比谁都痛,可是,现在皇上明摆着就是要引蛇出洞。宗正府大牢铜墙铁壁,如果樊将军知道,为救他一人,赔上众多兄弟的命,他宁可一头撞死的。”
他走过去,伸手将燕伯台扶起来,“您就别为难公子了!”
燕伯台额间鲜血淋淋,他点点头,万般无奈,“我走了。”
宋瑾知晚上实在睡不着,出来走走,却不想碰到了燕伯台。
“燕大夫,您怎么来了?是谢大人身子不好了吗?”
燕伯台低着头,“不是,我来送药……”
大半夜的来送药啊!
月色下,她现了异样,“好,那您快回去吧!”
燕伯台步伐匆匆的走了。
他额上有血,像是磕头磕的。
这皇卫司中,最大的官便是谢司珩了,所以,他定然是给他跪拜的。
究竟什么事,他会深夜求见,又把头磕成这样呢?
宋瑾知边想着,边继续往前走。
忽然,她看见前方高台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姿挺拔,身子清瘦,白色滚边大氅随风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