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面对家中的那个人时,曾诚暂时能想到的“缺口”,是她自己的愤怒。
于是,就在周斌认为又是一场关于“你昨晚到底在哪里!”的拉锯战时,却见曾诚缓了缓脸色,对周斌笑了一笑:“今天不加班?”
周斌一愣:“嗯……”还是问了:“你做头发了?”
曾诚:“是啊,好看吧?”
然後,放下买了的大包小包,又提起一个小袋子示意他:“给你买了几条皮带,之前几个旧的我扔了哈。”
周斌还是愣着,不知曾诚玩的是哪出。
就见曾诚拎着大包小包上了楼,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问:“吃饭了吧?”
周斌说:“外边吃了,你没让家里阿姨给你做饭?”
曾诚特自然说哦我以後不吃晚饭了,今儿花花给我约了个健身私教,身材可好了!他劝我节食一阵,先减脂再增肌…
花花是曾诚的闺蜜,四十多岁的单身女人,私生活相当不羁。周斌抽了抽嘴角,暗道你这是提前适应单身了?
有了这个猜想,周斌本以为自己会十分轻松,却没想到,莫名有些沉重起来。
曾诚说完就上了楼,周斌在客厅心不在焉地看着新闻,听见楼上的水声,脚步声,过了一会儿,也斟酌上楼了。
俩人的家在将台路附近的别墅区里,卧室不小,窗边还有一个贵妃榻,曾诚正躺在贵妃榻前敷着面膜刷美剧。
周斌皱了眉头,走进来说:“你最近的花把式不少啊,又敷面膜又烫头发,整些小女生的玩意。”
曾诚头也没擡说:“我也是个女人嘛。诶诶你来了正好!”她一把拉住周斌:“你给我摁摁,我最近肩膀老疼,谁摁也不好使,还得靠你。”
结婚二十多年,周斌对曾诚一向照顾得周到,哪怕家里早就请了保姆丶按摩师,但曾诚最喜欢的菜,是周斌烧的;曾诚最难以缓解的肩膀酸疼,靠得还是周斌的手艺。
年轻一些的时候,周斌会说,怎麽我比专业的还管用,不科学啊。那时候曾诚还会对他撒娇,懒洋洋说:“因为,是爱嘛~”
“对不起。我昨天说得那些话,只是因为冲动。”
周斌的手停了停,然後说:“没事。”
过了一会儿,曾诚翻了过来,坐起身,拉起周斌的手,一脸认真:“你……你如果要离婚,我会同意的。”
周斌一愣。
曾诚又故意板着脸说,但姓周的你可别开心太早哦。咱俩结婚那麽多年,我找个靠谱的律师,咱得先算算财産,签个协议,估计还得十天半个月。
周斌接着一愣,他真没想到曾诚会主动提离婚这件事,分财産,分房子。鬼知道他这些年挣了多少钱,要是真签了协议,一分为二,这算什麽?说不心疼都是假的,他的钱全是辛辛苦苦赚来的。真离婚?放着有人脉有资源的老婆不要,然後再把二十多岁的白月光娶回家吗?业内的人会怎麽看他?
他不傻。
周斌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