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陈叙浮有点烦躁。
「那是因为什麽?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不是当运动员吗?就这麽放弃了难道你能甘心?」
「有什麽不甘心的?是您说的,过去了就让他过去,我就喜欢现在的生活。」
「那你说说,现在有什麽是让你满意的?」
「混吃混喝,等死。」
范耕是陈叙浮的舅舅,陈叙浮爸妈都在国外,留他一个人生活,一路的苦难跟经历他都看在眼里。心疼他之馀不免担忧他的将来,之前的他积极有追求,是个让人骄傲的孩子,现在却瘫着什麽都不想做,哪个做长辈的能希望孩子变成这样。
「小浮啊。」他试图苦口婆心劝诫。
但少年换了一边翘腿,表情倒是没了不屑,增加了点正经:「继续训练也可以,最好让双腿练到残疾,再被压力压垮,得上那什麽,抑郁症,之後有你们受的。」
「……」
这场交流注定不完美。
范耕拿他没任何办法,他人脉广,在晖中有认识的体育班教练,打算找他们帮忙做陈叙浮的思想工作,正想着,他已经起身拨打电话。
陈叙浮嫌烦,将手机往桌上一丢,捞起凉透的面条往口中送。
长辈就喜欢以爱的名义绑架,只知道劝他做这劝他做那,有谁真的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过。
手擀的面条细长,他吸半天没到终点,索性在唇边卡着,牙齿嚼了嚼。听见隔壁桌有抽泣声,又这麽拉扯着面条看过去。
有点熟的背影,跟好几次从後门进入教室时匆匆一瞥的影子有点像。
多看一眼,还真是熟人,又看见她哭了。
少女的背影很薄,屈成一团,便吃面边抽泣,旁边放着好几张纸巾,有人路过她也没在意,独自弯腰抹眼泪,看着是真的惨。
想起下午在班里听到的话,她初来乍到对一切都不熟,丢了校园卡,还与同学闹了矛盾,是挺委屈的。
竟然还有点心疼这个人。
实际上。
时予沐是被辣哭的。
她发现自己真的水逆到极致,刚才老板端着面过来,她没看仔细,等到老板走了之後才发现上错了。
上错就算了,她挑食不严重,但问题是,端来的这份面是加麻加辣的,偏偏赶上她最不能吃的辣。
但她这人吧,社恐,看老板在忙,不敢过去让他处理,只得狠狠心咬咬牙,就当挑战自己。
——结果刚第一口就被辣得掉眼泪了。
她边硬着头皮吃,边想着自己为什麽那麽倒霉啊连面都欺负她,越想那些负能量朝她袭来,又边吃边哭,不停抽着纸巾吸着鼻涕。
但还别说,这麽一哭,她反而觉得心情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