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出人出,声未落,人已落在白衣者者之前,眩目金霞疾闪,只听一声凄厉惨嗥腾起,白衣老者已自尸分两截,鲜血飞溅。黑衣人身手逾电,在死者劈成两截之前,那管子午断魂弩已夺在左手,暗簧掀开,弩始飞簧射出。这不过转瞬间事,白衣凶邪震惊於黑袍人手法辣毒凶残,更措手不及,身罹毒弩,惨嗥连声纷纷倒下一片。其余之黑袍人身形突离地飞起,身在半空,袍袖卷出一道劲力将四外火柱击熄。
就在此一明一暗之际,嗥声更凄厉哀恻,显然金刀四煞联臂出手歼戮凶邪。倏地嗥声寂减,只闻寒风吼涌,喧嚣盈耳。片刻,冷面秀士飞身掠出,朗声道:“他们已走,诸位也可现身了。”说着,打开夜行火摺一道熊熊火光升了起来。群雄纷纷在隐秘处窜出聚在一处。
皇甫炎面色微变道:“金刀四煞功力高不可测,弹指之间,即将无极帮高手悉数戮毙。”
冷面秀土插道:“四煞功力之高,在下绝不否认,但悉数戮毙则未必,皇甫当家何妨你细瞧瞧。”说著迈步如飞行去。
只见雪地中倒毙九具白衣凶邪尸体,个个均尸分两截,血流成渠,染污了洁白银雪,死者目瞪口张,似惊悸已极。葛元良长叹一声道:“身法之快,出手之辣,老朽毕生罕睹,难怪金刀四煞之名震动大江南北武林,并非悻致。”
冷面秀士答道:“在下并非钦佩四煞的武功,而是震惊四煞心智之高,今晚拦截围捕四煞的无极帮高手谅不下百数十人,无论四煞武功如何高绝,恐不能全身而退,但四煞竟在四外出黄磷烈火弹,面外背立,极似欲展开一场生死狂拚,无极帮高手亦错认四煞已知身陷危境欲背水一战,殊不知金刀四煞才智高绝,目的就是要无极帮高手有此错觉,不防四煞有逃出重围之意……”在说著微喟一声道:“四煞竟趁著火炬一明一暗之际,穿空遁出重围,无极帮高手居然不及措手。”群旌闻言方知金刀四煞出黄磷烈火弹用意,不禁赞叹出声。
忽间许飞琼惊诧道:“赵老师他们三人咧?”
群雄闻言才察觉严晓星及偷天二鼠不在,突闻严晓星朗笑声传来,只见村舍远处飞掠出三条人影,他们三人分捉著酒壶及腊味熏鸡,满脸笑容。许飞琼道:“三位错过了一场好戏。”
严晓星道:“金刀四煞尚未现身之际,在下三人便潜入村舍内购买活食,所以方才情景已瞧得一清二楚,此刻九蛇罗秉浩堡寨内谅已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明午之会看来甚为凶险。”
冷面秀土道:“那麽赵老师对金刀四煞才智武功如何详论?”
严晓星道:“在下萤末之技,怎敢比中天皓月。”随即一笑道:“咱们回齐天庙再作商议如何?”群维迅疾转身向齐天庙掠去,均未心疑金刀四煞就是严晓星等人化身。
大殿内生起一堆旺火,群雄就在火旁坐下,大碗饮酒,大块吃肉,互相谈论方才金刀四煞之事,忽闻殿起一声响亮的佛号道:“诸位施主,可容贫僧这不之客麽?”
严晓星闻声而起,道:“少林高僧静澄上人驾到。”群雄闻声纷纷起迎,只见殿外走入少林海心院长老静澄上人,身後随著昆仑掌门沧海客等一群武林卓著盛名人物,相与一一寒暄。
冷面秀士道:“上人因何知道在下等至此齐天庙内?”
静澄上人答道:“贫僧等均住在沙河镇上客栈内,准备赴明午双判之约,那知店外起了一阵急剧敲门声,开门启视,只见一年过龙锺的老者,说是奉了雷玉鸣施主之命,需面见贫僧。”话声微微一顿,望了葛元良一眼,接道:“那老者身无半点武功,言片刻之前雷老施主探知双判手下惨遭金刀四煞屠戮,为此双判大起恐慌,明午之会恐已改弦易辙,并持一密缄,请贫僧赶来齐天庙将密缄面交与葛施主,一切详情尽封缄内。”说时由僧袍内取出一封密缄递与葛元良。
严晓星闻言大感惊诧,忙道:“且慢。”
葛元良正待接过密缄,闻声飞撤右臂,目露疑容道:“赵老师喝阻何故?”
严随星道:“葛老前辈与雷老英雄昔年曾是旧友麽?”
葛元良间言怔得一怔,道:“老朽与雷老英雄多年前有过数面之缘,并非莫逆之交,访问问此何故?”
严晓星道:“既非至交,为何单单指明面须交葛老前辈,恐其中有诈。”
静澄上人面色微变道:“施主莫非心疑贫僧所言不实麽?”
严晓星道:“少林名宿,黑白两道无不翕然尊仰,在下怎敢腹诽上人,如在下所料不外,上人乃一时不慎受双判之愚。”群雄闻言面色大变。
静澄上人道:“何以见得?”
严晓星道:“密缄内如不是藏有奇毒,便是双判已逃之夭夭。”上前接过密缄,小心翼翼在烈火上拆开封缄,上下倒置,抖震片刻,才取出信笺,鼻中嗅得一丝被火焚毁的腥臭气味。群雄鼻中亦感有异,方知严晓星并非故作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