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晓星又道:“杜翠云与在下不过是武林同道,拯危扶难理应如此,姑娘何必强人入罪。”
柳无情冷哼一声道:“你说得如此轻松,杜翠云未必就放过了你。”
严晓星咳了一声道:“此乃题外之言,姑娘此来隐秘面目,必有人暗蹑姑娘之後,看来这兰香院片刻之後将掀起一场杀劫。”
柳无情暗暗一惊道:“不错,白眉老怪仍穷追不舍,被姑娘李代桃僵之计甩开,乔装改扮只身前来,老怪党羽虽心有所疑,尾蹑身後,却未能证明是我。”
严晓星略一沉吟道:“姑娘最好不要这般装束,依在下之见,请去换装如何?”
柳无情不禁一怔,嗔道:“你要我扮歌妓麽?”
严晓星微笑道:“此乃权宜之举,与姑娘并无所伤。”
柳无情回眸一笑,道:“好,我听你的。”柔情万斛尽在此寥寥数字中。
严晓星由不住心神一震,目送柳无情娉婷走出花厅,直皱眉头。忽地,院外传来高声喧嚷,龟奴神色恐惧领着三个油头粉脸汉子怒冲冲奔入。一敷粉面色丑恶少年远远望见严晓星坐花厅内,冷笑道:“吾道今晚兰香院拒不见客,原来有贵公子在,唤他们打手来,把那兔崽子撵了出去。”
语声方落,院外涌入一群横肩怒目短装汉子冲进花厅,那知竟起了一片惨呼声,一群打手踉跄跌出厅,面流鲜血。原来瞬息之间,这群打手一个个被割耳切鼻,痛极惨呼狼狈逃出。敷粉少年面色大变,获笑道:“小辈,竟敢在此行凶伤人,哼,你等着,大爷与你没了没休。”转身三步变两步率鼠逃出。
严晓星浑如没事人样,端坐一张太师椅上面含微笑。龟奴颤巍巍走入,面有忧容,躬身禀道:“公子,那厮名唤张兴泰,系金陵宝源钱庄少老板,结交官府,恃势为恶,他想雅苹姑娘不是一天了,但雅苹结交的恩客亦有不少财势的巨绅,故雅苹姑娘得以守身如玉,但今晚得罪了他,恐兰香院将永无宁日了。”
严晓星微笑道:“你无须害怕,自有我作主。”
两条娇俏身影翩然走入花厅,只见雅苹与柳无情双双走入,柳无情换了一袭绒镶有花边裙袄,婀娜动人,但面上仍戴着一副人皮面具,显得冷漠如水。柳无情道:“这群无知恶奴,稍加惩戒也就算了,何必割鼻削耳,闹得无人不知。”
严晓星微笑道:“姑娘怎会动了慈悲之念,那张兴泰乃有所为而来。”
柳无情不禁一怔,道:“你是说白眉老怪?”
“正是。”
“他怎会知我来到兰香院找你?”
严晓星突神色微变,右掌一扬,数缕寒芒逾电闪射出,只听一声惨嗥,接着重伤倒地。忽闻严晓星低声道:“两位姑娘隐身厅後。”
柳无情伸手一抱雅苹,疾闪隐去。只听一声阴沉冷哼,厅门外现出一长脸黑袍人,面目冷峻,双目开阖之间精芒逼射,阴恻恻出一声冷笑道:“我那属下是尊驾所伤麽?”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不错,朋友是何来历?”
黑袍人面色一沉,冷笑道:“我乃大内头等侍卫颜奇峰,追踪一女匪,尊驾必是女匪同道,本大人岂能容你猖妄无忌,招认女匪藏身何处,不然无法幸免一死。”
严晓星沉声道:“颜奇峰,你自称系大内头等侍卫,在下无法想信,兰香院内怎有女匪潜临?”
“住口。”颜奇峰大喝道:“尊驾无须狡言舌辩,颜某在兰香院外布伏高手如云,一声令下,玉石皆焚。”
严晓星面色一寒,道:“颜奇峰,你知道在下是谁麽?”
颜奇峰心机深沉,闻言暗忖道:“此人委实难惹难缠,看来非动手见个真章不可,但必须谨慎从事……”心念转动之间,一条灰色人影疾掠入厅悄然落地,现出一灰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