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得还挺多。”谢景润轻笑出声,笑声极为温润清朗。
郑文樱太久没有听到他的笑声了,真好,下地狱之前,听听谢景润的笑声也是好的。
“文樱,有没有可能,我们都没死呢?”谢景润问。
郑文樱闻言一愣,旋即察觉到谢景润手上的温热,倏地一下坐起来,可她身子太弱了,立马就要倒下。
谢景润赶紧搂住她:“文樱。”
“景润,你没死?”郑文樱问。
“对,我没有死。”
“可是狱卒说你死了啊。”
“是景熙救了我。”
“景熙?”
谢景润将金蝉脱壳的计划,告诉她,道:“如今外面正在办我们太子和太子妃的丧事。”
郑文樱觉得不可思议:“景熙怎麽会帮我们?”
谢景润答:“因为我们是景熙的哥哥嫂嫂啊。”
“可我做了那麽多错事。”
“好在没有酿成大错。”
“可……”郑文樱没有见过真正的兄友弟恭,她满脑子都是女夫人传授的利益之说。
谢景润道:“你看,这又是权势之外的美好,不是吗?”
郑文樱点点头。
谢景润将旁边的粥拿过来,道:“先用点饭。”
郑文樱问:“那我们以後就待在这里了吗?”
谢景润反问:“和我待在这里一辈子,你愿意吗?”
“这里有老鼠吗?”
“有吧。”为了掩人耳目,谢景熙把他们安排在皇宫很偏僻的角落里,除了福清来送饭外,其他无人靠近。
“那你把老鼠赶走,我就愿意。”
谢景润又笑了,然後正色问:“文樱,我们出宫,当两个普普通通老百姓,过有风丶有阳光丶有山羊细犬丶有人间烟火丶有欢声笑语的日子,好不好?”
若是以前,郑文樱一定会拒绝,可是经过谢景润薨了之後,她觉得什麽都不如谢景润重要,所以她点头,又担心道:“可是我怕我做不好。”
“我也没有做过,我们一起试试啊。”
郑文樱点头好。
“来,喝点粥。”谢景润道。
郑文樱乖乖喝粥,她以为一切都会好,没想到自己精神会失常,会突然想要孩子丶会寻找谢景润,清醒之後,总能看到谢景润担忧的目光。
她自责:“景润,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的,”谢景润搂着她,安抚:“不要有压力,不要害怕,也不要着急,一切都有我在呢。”
“景润。”郑文樱靠在他怀里唤。
“嗯。”
“我这麽差劲的一个人,你喜欢我什麽啊?”郑文樱越来越觉得自己糟糕透顶,根本配不上谢景润。
谢景润立刻回答:“喜欢你美。”
“你是这麽肤浅的人吗?”郑文樱质疑。
“我就是这麽肤浅啊,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好看。”
“然後呢?”
“然後你善良。”
“你在骗我。”郑文樱从来不知道“善良”是何物。
谢景润道:“没有骗你,你还很真实。”
“胡说八道。”
谢景润却道:“那天我不是迷路。”
“哪天?”
“那天在郑府的一处园子里,我是听到有哭声,所以去看看,看到你一边烧纸一边哭,又惨又好看。”
郑文樱问:“你就喜欢上我了?”
“没有,那时候太小了,不懂喜欢,就是想认识你,然後我上去搭讪,你明明哭的那麽惨,知道我迷路了,抹一把眼泪,就给我指路,这不是善良,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