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唇角绽出一丝甜美的笑意,幸福而又满足。
侯府深处,小桥流水,残荷枯木。
程宗扬躺在一张摇椅上,手边一只红泥小火炉正烹着茶,铜壶的壶嘴正呜呜吐着热气。
“霍老头真疯了,吕闳也是。”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殿顶都给掀没了,竟然还不修,非说是神龙降世的真迹,要留下来供人瞻仰。开玩笑!没屋顶的扇子还能留得住吗?下两场雨就没了。”
云如瑶持壶斟茶,一边道:“霍大将军也说了,在殿顶加个棚子,好遮风挡雨。”
“这不是扯淡吗?殿顶好端端的,就扔在殿前的空地上,连片瓦都没碎。抬回去装上多好,非要在原处弄个棚子,还要给殿顶再弄个棚子。神经病啊!”
云丹琉道:“那你再来一回真龙降世,让霍大将军把殿顶搬回去好了。”
“得了吧。我要能弄出来真龙就好了。”程宗扬摸着下巴道:“我倒现在都没明白那龙是哪儿钻出来的?这不科学啊……”
云丹琉翻了个白眼,“夫君大人是天命之人,真龙庇护──专门给夫君大人擦屁股来了。天子登基,我们连眼都不敢眨,夫君大人倒好,要不是真龙降世,都该夷三族,把我和姑姑都砍了。”
“吭,吭!咳咳!”程宗扬连声咳嗽,“咱们谈科学,先不提这个。”
“龙之变化,能大能小,能升能隐。”云如瑶曼声吟道:“大则吞云吐雾,小则隐芥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能大能小吗?程宗扬琢磨了一会儿,忽然坐起身来,“哎!老东西呢?那龙把殿顶掀开的时候,我瞧着老头儿挂在龙角上一块儿飞了。回来了吗?”
“没有呢。”云如瑶道:“神龙有灵,想必不会难为八八爷。”
“这可难说。我要是他祖宗,我都想抽他。”
“八八爷必是无碍,倒是听说太后为了安胎,深居宫闱,禁绝外臣探视。是不是啊,侯爷?”
程宗扬脸上露出一抹朱砂色,赵飞燕杜门谢客是真的,但并非为了安胎,而是被自己折腾得太狠了,伤了元气。
“都怪吕雉那贱人!”程宗扬拍着扶手道:“把她叫来!我要给她开苞!”
“开就开吧。”云丹琉哂道:“免得你光折腾我们几个。”
“大小姐,你不会这么弱吧?”
云丹琉啐了他一口,“你就对我们使厉害吧。小心你哪天又走火入魔。”
程宗扬拍了拍额头,心有余悸地说道:“这回真是太险了,差点儿就没挺过来。幸亏孟舍人是个侏儒,顶多算半个人,他要个子再大点儿,我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唉?中行说那该死的家伙呢?”
云如瑶笑道:“紫妹妹让义姁熬了一剂落胎的汤药,给期夫人随时备着。中行说就安分了,每日拿着扫帚打扫庭院。”
“这个混账,竟然敢给天子投毒!胆子没边了!真要让他毒死天子……”
云丹琉抢白道:“就该你跟燕太后的龙子登基了。”
“咳咳……不说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