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髪萧然的老头出现在光柱下,他被绳子绑着,神情委顿地靠在墙角,身边放着一杆绘着阴阳八卦的旗幡。
“铁口神算,袁——原来是袁先生。幸会。”
老相士战战兢兢地堆起笑脸,“老朽只是想讨些钱花花,没成想遇见阁下。多有……多有得罪。”
程宗扬笑道:“老先生太客气了。说来是我多有得罪,原本想着守株待兔,没想到迟来一步,却被老先生抢了先。老先生这么大年纪,腿脚还挺利索,竟然逾墙而入。佩服佩服。”
老相士乾笑几声,脸色却慢慢变了。
对面的年轻人笑意淡去,眼神越来越冷厉,虽然面对着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却如临大敌。他举起那根光的圆管,对着他的眼睛,沉声道:“说实话,你究竟是谁?”
老相士被照得眼睛都睁不开,咽了口吐沫道:“老朽姓袁,在乡间以卜卦算命为生……”
“苟岂是什么?”
老相士眯着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好像……是一味药材?”
“信不信我给你上水刑?美国大兵在伊拉克搞的那种。”
老相士打了个哆嗦。
“别装了。姓汪的在客栈里头念出那两句诗的时候,你那表情就跟雷劈了一样。还有这个。”程宗扬晃了晃手电筒,“你是头一个见到这东西,却一点都不好奇的。以前见过吧?”
被人揭破伪装,老相士眼神中流露出无比复杂的情绪,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哀怨和留恋、压抑的狂喜,还有浓重到如同实质的恐惧。
程宗扬自己的心情也不比他好多少,甚至比他更强烈。他竭力压下心底的雀跃和疑惑,用充满威胁的口气道:“我这里有根电棍,你想试试吗?”
老相士嘴巴动了动,最後用乾哑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我姓程。”
老相士颤声道:“你来多久了?”
“先回答我。”
老头刚要回答,却猛地闭上嘴,神经质地往四周打量着。
程宗扬没有开口,只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姓袁。”老头声音轻得像微风一样,几乎听不清楚。
程宗扬谨慎地保持距离,没有试图靠近他。也许这只是个圈套,虽然他不像是什么深藏不露的大高手,但程宗扬不准备冒险。
“我姓袁。”老相士道:“袁天罡。”
看着程宗扬露出一脸古怪的表情,老相士轻轻吁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