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还真说不清!段文楚连夜被江王殿下叫起,与江王府、大慈恩寺的僧众三头六面商量对策,结果头一桩,人家舞阳侯未过门的娇妻怎么到的大雁塔十层?那些和尚就说不出个头绪来。各种支吾应对,闪烁其词。追问得紧了,那帮贼秃索性破罐破摔,非说人家突然就在塔里出现,塔里塔外好几十个大和尚,硬没一个看到她们怎么进去的。
这是处理问题的态度吗?出了这档子破事,大伙儿掩都掩盖不及呢,这帮秃驴还上赶着添柴加火?这帮和尚也是霸道惯了,堂堂汉使的娇妻都敢拘禁,正当着江王殿下的面被抓了个现行不说,事到如今还藏着掖着,段文楚都想啐他们一脸!
“据寺里的僧人说,贵上先炸坏了塔上的木梯,又将券门炸毁。说来贵上毫无伤,倒是大慈恩寺损失惨重。”段文楚这番话说得毫无底气,还不得不咬着牙列举己方的损失,竭力在谈判中争取更多的利益。
果然话一出口,就被那阉狗啐了回来,“那是他们活该!我家夫人带着防身利器,若非心怀慈悲,早送那些贼秃上西天去见佛祖了!他们不仅不感恩戴德,这会儿居然还反咬一口?莫非还想让我家夫人赔偿他们损失不成?”
段文楚沉痛地说道:“寺里的僧人也伤了两个。”
“这样吧。”中行说快人快语,“你们把那两个贼秃杀了,只当给我家夫人赔罪,这事儿也算完。”
段文楚面色僵硬。说得真轻巧啊,大慈恩寺的僧人那是随便杀的吗?要是能杀我早就杀了,你信不信!
“上天有好生之德,贵上也有仁慈之心。”段文楚乾笑道:“暂且,暂且饶他们一命吧。”
“割地你不肯,杀了罪魁祸你也不肯。怎么着?欺负我们是外地来的,平白让我们吃这个大亏?”
段文楚心里憋屈得要死,大慈恩寺这事闹的,压根儿没什么道理可讲。说到天边,你一群和尚,把两个女人拘禁在庙里就不对!大慈恩寺什么背景?大唐的皇家寺庙!这事儿敢传出去只言片语,立马就是一桩天大的丑闻。
既然不能晓之以理,只好动之以情。段文楚道:“大过年的,大伙儿都不容易。汉唐本是睦邻,一点点误会而已,何必伤了和气呢?先生你看,该如何了结此事?”
中行说竖起一根手指,“其一,大慈恩寺赔礼道歉。”
那帮秃驴惹出的祸事,他们不去赔礼道歉,难道还让自己来装孙子?段文楚果断点头,“该当的!”
“让大慈恩寺的主持亲自过来磕头。”
“……这个。”段文楚苦着脸道:“我实话跟你说吧,大慈恩寺的窥基大师出自功臣世家尉迟氏,乃是奉先皇诏命,代替先皇出家为僧。连吾皇见到大师,也得礼敬三分。”
“不行!必须有人承担责任!”
“……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回头再来答复,如何?先生且说第二桩。”
“我家夫人被囚塔上十日,这损失该怎么赔?”
段文楚试探道:“你看……多少钱合适?”
“钱?”中行说像是受了莫大的污辱,尖声叫道:“我家侯爷最不缺的就是钱!再提一个钱字,咱们就算谈崩了!”
“好好好,不提阿堵物。先生的意思是?”
“那尊碧玉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