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前些日子,皇兄不是询问诸臣,当今天下弊病所在吗?”
“不错。朕继位以来,释放宫女三千余人,罢免五坊小儿,裁省朝廷冗员。虽然内忧外患尚存,但太平可期。唯独佛门,其言其行无补于世,每年耗费钱铢不计其数。朕有心下诏让他们节制,少办些虚耗钱粮的法会。”
“皇兄知道外界怎么说的吗?外面传言,皇兄拟好诏书,准备第二天下诏。结果当晚尚食修治御膳,正要煮鸡蛋,刚点上火,锅里出一阵动静——你猜怎么着?”
李昂冷笑道:“这个编得新奇。难道又是菩萨显灵了?”
“尚食凑到锅边一听,那锅鸡蛋在叫呢——群呼观世音菩萨。尚食赶紧禀告皇兄,皇兄听罢不信。”
“废话!傻子才信。”
“然後皇兄派人查验,还真是一锅鸡蛋在念佛。据说皇兄当时就在感叹:真不知道佛门有如此伟力!第二天诏书也不下了,反而下令,命各州郡塑观世音菩萨像,昼夜敬拜。”
李昂冷冷道:“朕就想知道,那锅鸡蛋熟了吗?”
“编故事的没说,我猜是熟了。”李炎嬉笑道:“能念经的鸡蛋,吃了肯定大补。就算皇兄不吃,那帮和尚也得抢着吃。”
说罢两人大笑起来。
笑完李昂扬声道:“来人!命御厨煮一锅鸡蛋!分赐大慈恩寺、大兴善寺、护国天王寺。”
李炎笑道:“一锅只怕不够。”
“让他们切开分着吃!午膳给朕进一盘蛤蜊,劈不开的一律砸碎!”
内侍不解其意,仍尖声应道:“是!”
等内侍退下,李昂道:“这帮贼秃,惯会无中生有,颠倒黑白,拨弄是非。偏偏世间多有愚者,对其顶礼膜拜。唉……”
李昂比李炎大五岁,如今也不过二十六岁,可看起来比李炎大上十岁不止,眉宇间郁色重重。
李炎收起笑意,慢慢道:“皇兄可知我昨晚去了何处?”
“去了大慈恩寺。北司的人清晨禀报,说那位汉使与大慈恩寺起了些纠纷,你也在场。那位汉使怎么样?听说是个胸无文墨,只知敛财的市侩之徒?”
“皇兄可知道汉使与大慈恩寺起了什么纠纷?”
“哦?”
“汉使夫人与仆妇同往大慈恩寺游玩,被寺中僧人囚禁于大雁塔上,整整十日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