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扭过头,只见马厩角落里钉着一条铁链,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被铁链锁着,身上的衣袍破得跟布条一样,蜷着身窝在草料堆中,披散的头里沾满了乾草,脸上黑乎乎脏兮兮的,看不出是血痕还是污迹。
程宗扬怔了半晌,「老廖?你怎麽……给塞马厩里了?」
廖羣玉惨笑道:「一言难尽……呕……」
◇ ◇ ◇
「廖羣玉,堂堂宋国使节,有名的文人贤士!」程宗扬痛心地说道:「你居然把人关马厩里?还每天喂他一口马粪?这是人乾的事吗?」
「马粪怎麽了?」杨玉环翻着白眼道:「又不臭。」
「再不臭也是屎!」
「有马粪吃就不错了。好歹马粪有的是,管饱!」
「我是跟你说管饱的事吗?你干嘛把他关起来?」
杨玉环奇道:「你没问他?」
「老廖不肯说。」
「这就对了,说明我没关错。高力士!」
「奴才在!」
「从今天开始,一天喂他三顿马粪。撑死他!」
「停停停!他怎麽得罪你了?有这麽大仇吗?」
「仇大了去了!」杨玉环当场跳了起来,「居然敢上门污辱我!当我是泥糊的还是纸紮的?喂他马粪都是轻的!老老实实在马厩待一年,等我消了气算完!再闹,我亲手阉了他!我这儿还缺太监呢!」
「他怎麽污辱你了?」
「你不知道,他居然拿了件婴儿的百衲衣,说我有私生子!我一个冰清玉洁含苞待放娇滴滴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生个蛋啊生!」
老廖不至於疯到这地步吧?
「你等会儿,我去问问他。」
「误会啊……」廖羣玉凄惨地说道:「我是想问公主是否见过这件百衲衣,可公主不由分说,就……就……唉,斯文扫地啊。」
「哪儿来的百衲衣?」
廖羣玉欲言又止。
「老廖,我没打算打听这里头有什麽秘密。」程宗扬推心置腹地说道:「只是看着你受苦,心里不落忍,想帮你一把。你要不肯说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