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士良的心思倒也不难猜,他刚当上枢密使,结果头一次上朝,就大大丢了回面子。若是下次上朝,朝堂上还是小猫三两只,他这个枢密使也不用做了。
为了保住地位,仇士良也是想尽了辙,如今太皇太后还宫,程侯若是作为汉使前来拜见,意味着风波已过,对内好安定本国的人心,对外也好打消诸国的疑虑。说白了,就是借此粉饰太平。
仇士良这点儿面子还是要给的,拜见太皇太后也是说得过去,程宗扬当即答应下来。
“你是想见小白吧?”杨玉环带着一丝酸溜溜的口气道:“才几天不见,就这么牵肠挂肚的?”
“你这么说就不公平了,”程宗扬摆事实讲道理,“人家小白可是把身子都给我了,我牵肠挂肚难道不应该吗?哪儿像你,光是嘴巴上说,连点儿彩头都没有。”
“哎呦,你想要什么彩头?乾脆把本公主包成个大红包,送你开包好了。”
“一言为定?”
杨玉环啐了一口,“想得美。”
“喂,”过了一会儿,杨玉环提醒道:“等你入宫,见了太皇太后,最好别在她面前提高阳。”
“为什么?”
“太皇太后以前很宠高阳。高阳的事惹得满城风言风语,让她很不高兴。再後来高阳失踪,她大了一通脾气,从此宫里没人敢在她面前再提高阳。”
“这样啊。”程宗扬有心拜见太皇太后时,顺便打听一下高阳的往事,闻言只好放弃。
紫宸殿外,仇士良满面春风,显然心情大好。
程宗扬笑道:“仇公,令郎可好?”
“托侯爷的福,犬子的病情已经稳住了。”仇士良笑逐颜开,“多亏了信永方丈连夜作法,诵经祈福,後半夜总算退了烧,今早醒来,胃口也开了。”
“令郎吉人天相,仇公後福可期。”
仇士良大笑道:“托福!托福!”说着他作了一揖,“这回的事可要多谢程侯。”
“仇公客气了。”
仇士良感叹道:“侯爷也知道,朝廷里奸臣结党营私,图谋不轨,虽然昨日杀了一批作恶多端的乱党头上,可还有些个奸恶之徒在外头谣言不绝,搞得人心惶惶。程侯能捐弃前嫌,前来拜见太皇太后,这是我大唐的体面!也是侯爷的胸怀!”
仇士良狠狠拍了一通马屁,程宗扬也投桃报李,大赞仇士良行事稳妥,处置果断,毅然出动天策府,平定长安乱事,实乃治国良臣。
双方一通不着边际的互吹,皆大欢喜,仇士良叫来小太监,为程侯引路。
太皇太后所在的仙居殿内,程宗扬奉上礼物,“这是外臣来时,敝国太后亲手挑选的礼物,为太皇太后贺。”
郭氏出身高贵,性子也极为刚烈。宪宗皇帝忌惮郭家的势力,一直未立郭氏为皇后。等宪宗驾崩,郭氏由贵妃一跃成为太后,又晋位太皇太后,穆宗、敬宗和当今李昂,都是她的亲生子孙,地位尊崇。如今已过六旬,虽然能看出年轻时极美,但毕竟岁月不饶人,已显老态。
“贵使请起。霓裳,给程侯拿张凳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