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香道:“我虽然不懂风水堪舆之术,但只看地势,此墓绝非佳处。尤其是墓地周围都是丘陵,唯独墓穴是在凹处,地势低洼。还有墓道的朝向,与其说是修坟,更像在找什么东西。”
程宗扬心头一动,找什么东西?探宝吗?
黎锦香道:“那老僧有没有提到,修坟时挖出来什么东西?”
程宗扬回忆道:“那老僧说,一开始还好,挖到下面都是乱石,越往下越难挖,不得不专门找了块地,用来堆石头。”
杨玉环道:“看来她什么都没挖到,就失踪了。”
黎锦香道:“也许她挖到东西,才失踪了呢?”
杨玉环与程宗扬对视一眼,目光微微亮。
净街的鼓声已经敲过半个时辰,街上行人断绝,杨玉环毫不在意,直到酒足饭饱,高力士叫里正打开坊门,亲自驾车,驶出永昌坊。
杨玉环摩拳擦掌,“今晚养足精神,明天我们就去挖高阳的坟!”
“你不是说一草一木都不能动吗?”
“我跟她是平辈,妹妹挖姊姊的坟,天经地义!”
程宗扬张臂护住黎锦香,“离她远点儿,免得她被雷劈连累到你。”
杨玉环正要反唇相讥,忽然玉容变色,她一把掀开车帘,将镶着玻璃的车窗“呯”的推开。
一股寒风夹着雪花涌入车厢,紧接着人影一闪,一个白衣女子飞鸟般投入车内,尚未落地,便喷出一口鲜血。
杨玉环扬起衣袖,一条雪白的罗帕飞出,将她喷出的鲜血尽数接下,然後一把抄起斩马刀,唇间打了个唿哨。
马车立刻加快度,驶过街巷。
片刻後,几道人影掠上坊墙,为一人脸色惨白,身披貂裘,两眼鬼火般四下一望,厉声喝道:“停车!”
那辆没有旗号的马车行驶不停,车前的驭手佝偻着身体,戴着一顶掩耳的皮帽,似乎没有听见。
为那人纵身一跃,乌云般横掠过来,然後身形一沉,双足往驭马的背上重重踏去。
这记千斤坠势大招沉,刚一踏中,两匹驭马便被压得嘶鸣,难以举步。
那人冷笑一声,力贯双足,正待将驭马脊骨踏碎,车前的驭手忽然扬鞭,劈头盖脸地抽了过来,一边尖声道:“好你个刘三!好端端的又欺负人家!”
那人浑身汗毛直竖,失声道:“高力士?!妈逼的你怎么在这儿?”
“出来遛马的!”高力士捏了个兰花指,遥遥戳着他道:“不行啊?”
“天都黑了你遛个鸡巴马?”那人懒得跟他饶舌,“刚才有人跑过来,你见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