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烈火星光掀起战锋,双方再次打成一团。
莫涉心却一动不动,忽道:“到了!”
南风寄羽听到这一声,手反而不抖了,声闻十里,天下震惊,六云琴,弦动!
那一边,葬魂皇生受弦音一击,後退数步,喷出一口血来,却蓦地笑了,知书在他身後不远处,冲他点了点头。葬魂皇轻轻闭上眼,再睁开时,双目赤红,周身的煞气一层一层缓缓释放出来,长枪一卷直取中心,却被第二声弦响生生挡下,然而座驾也瞬间分崩离析。
南风寄羽捂着胸口,前襟衣衫上都是血迹,怀中的六云琴已经弦断琴崩,莫涉心惊呼一声跃上。
葬魂皇冷笑:“护域神器?”
纪无双沉声,“天魁星,这是局,可不是一人的武力。”寰洗划过清亮的光芒,“你来了,就别想出去!”
“那就使出你的全力,战吧!”
此时,绕过杏雨山的援军,已至。
借道炼剑山庄的最後一路人马,也在接近万林谷的战场,忽而眼前黑影纷飞,如同夜鸦。
“停!”发觉不对,首领慌忙叫停,“这里,地形不是这样的!”
眼前的道路恍惚间竟然消失了,而衆人发现除了脚下的所站,四周的景象竟然一模一样。
“小心,不要惊慌,是幻术!”首领大叫道:“会施术都出来,将这法术破了!”
然而,他们忽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在变慢,越来越慢,慢地仿佛凝固了一般,最後,连自己都无法动弹了……
“真可惜。”几乎已经静默的耳边,忽然清晰地听到了这几个字。“阻止了你们,也无法扭转局势。”
接着,一切都消失了。
然而那名首领,却在最後一刻,看到了一个人……
前日,夜中,霭岭中的山道上。
一个白衣青年捧着一碗热汤,问同行的老者:“老丈,这里最近是不是不太平啊。”
老丈磕了磕烟斗,“嘿,哪里能太平哟,哪里不是说打就打。”
青年叹了口气,“唉,如今四处游学也难得安宁,这天下真是乱的可以。”
“年轻人,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操那心做什麽,不如快些睡觉,明日好继续上路!”老丈挥手赶他,“老头子我收了你的银两自然会照看你的,快睡快睡!”
青年笑了笑,掀过斗篷,将自己裹了起来。
然而这一晚是注定了不能安生。
睡下没一会儿,山路上就来了一群人,一色的寒光铁刃怪吓人的,那老头子大叫起来:“抢人啦!遭匪啦!”
青年一个激灵被他吓起来,就见那群人被着老头的大嗓门也给吓了一跳。
“呃……我们不是强盗……”为首的人做了个揖,“我们是章武韬义的侠士,叨扰了。”
“…………”老头子梗了半天,憋出来一个字,“哦……”脑子里转的还是,强盗怎麽这麽懂礼貌。
“多谢老丈了。如果不介意,我们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老头子瞅着他们乌泱泱一群人,心想,“我能说不成麽?”
于是章武韬义的人自行在一旁坐了下来,被惊醒的青年裹着斗篷坐到篝火旁边,看了一眼老头子,“老丈,要不你去睡一会儿吧。我已经醒了,左右也睡不着,不如坐一会儿。”
老头子哼了一声,没理他,坐到另一边去了。
那为首的人打量了一下这两人,对青年道:“恕我冒昧,足下这样子,是远行游学的学士吧?怎麽大晚上的露宿在这里。”
青年尴尬地笑了笑,“不小心迷路……错过宿头了。”
“哦,原来是这样,明日沿着这条路向东走一里就有人家了,可以去那里问问路。”
“多谢……”青年见此人挺温和有礼,也卸下了些戒备,好奇道,“章武韬义我是听说过的,倒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你们这麽多人,怎麽也……呃……”
“章度法规之常,武止兵戈霸道,韬略古今之制,义以仁广天下。”那人见青年语塞,笑道:“我们自然是去锄奸止恶的。”
“啊……辛苦。”青年别过头,似乎因为不善言辞有些羞讷。
过了一会儿,章武韬义衆人匆匆离去,甚至都来不及和他道别一声。
“这些亡命徒哟……”老头子吧嗒吧嗒地抽烟,却没看到,阴影里,青年的眼睛如寒刃一般锋利。
“残影丶收魄。”唇间翕动,无声的音波荡漾开,不一会儿,两道黑影出现在青年背後,而那老丈已经沉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