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的心砰砰直跳,欲翻过身去,不想看他。
一只手忽然搭在她的腰上,不轻不重,却教她无法翻动。
李勖支起上半身,俯在她身上又问了一遍,「怎麽试」
腰上传来异样的温热,他的气息炽热,眸光似乎也是炽热的。
韶音的脸像是被火光烤红了,开口也有些干,「还丶还能怎麽试,该怎麽试丶就怎麽试!你放开我!」
李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神情里露出一丝疑惑,「你没有乳母麽」
大户人家的妇人一般都不亲自哺乳,而是将婴儿交由乳母养育。女儿出嫁时,乳母随之过到夫家,一般都会担起教导房中事丶後宅事的职责。
谢夫人早亡,这职责更该由乳母担当才是。
韶音被他这忽如其来的话问得一怔。
她的确是没有乳母。
阿母王瑾对唯一的女儿疼爱至极,一直亲自哺育丶亲自教养,直至撒手人寰。那时的韶音已经七岁,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纪,受不得一点约束,加之思念母亲,日夜啼哭作闹,谢太傅只好亲自带着她,寻找保母之事就此耽搁。
谢太傅丧妻之後加倍疼爱女儿,可谓是万事都由着她,任她自己挑选了一堆年纪相当的侍女,任她日日在乌衣巷中呼朋引伴,在会稽山阴的春在堂中交游燕饮。凡有所求丶无所不应,百依百顺。
一朝出嫁,谢太傅终究只是父亲,只顾着教人看好她丶安抚她,哪里能想到这些。
长生道作乱以後,家中接连遭逢变故,几位女性长辈丧夫丧弟,也是心情沉痛,一时间都将这一茬给忽略了。
是以,韶音於男女之事依旧懵懂。
李勖见她神情,心中便有了答案,松开手重新躺下,无声地叹了口气,「睡吧。」
她虽美貌动人,行事却一派天真,言语丶动作中不时透出一股孩子气,而他已经是二十出头的成年男子,实在做不出趁人之事。
韶音被他问得摸不着头脑,见他此刻安静躺着,先前的忐忑消散大半。她其实也不知自己在忐忑什麽,只是懵懵懂懂地觉着,这男子颇为危险。譬如说,他方才将手放在了她的腰上,那种感觉就很……很危险。
「这麽说你答应了」韶音试探着问他。
「嗯。」
「……你不要禀明你的阿母麽」
「不用」,李勖轻声道,「我自己的事可以自己做主。」
韶音「哦」了一声,心里忽然有点羡慕他。
闭上眼睛,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入睡有些困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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