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谭成总是先撩,也总最先败仗。
沈泓扶着车门乐,陈宇阳倾了下身,竟然也参与进这种无聊的荤笑话,幽幽问道:“你俩这麽熟的吗?对彼此。。。呃。。。好清楚啊。。”
沈泓立刻假正经起来,挥着手让他俩快去解决。
二人结伴往卫生间走,一离开沈泓的视线,谭成立刻就问:“跟我老板聊什麽了?去那麽久。”
“很久吗?”陈宇阳揣着裤兜怼,“你管我跟他聊什麽了呢!”
“请你搞搞清楚,我是他的司机助理加保镖,身兼数职,我必须要问的诶。”谭成理所应当地说。
陈宇阳依旧是不咸不淡的态度:“那你去问他啊,你又不是我手下,操的哪门子心。”
“我是在操心你嘛!”谭成吼了他一句。
陈宇阳脚步一顿,跟他装模作样:“你再这样凶我,上车我就跟沈泓告状了。”说完他加快脚步,把谭成甩在了身後。
谭成指着他的身影被撅的手直抖,要是陈宇阳跟他真刀真枪地干他是真不怕,就烦他扮可怜装柔弱,明明一看假,可他老板就吃这套,信的不分亲疏。
就这还纯粹,纯粹个屁。
谭成也是个玩转场面的主儿,前脚刚跟陈宇阳吼完後脚就能在他旁边上厕所,故意玩弄人似的边吹口哨边往人身下瞧,实际上中间隔着挡板,他什麽都看不见。
陈宇阳知道谭成打的是想让他在沈泓面前跟他撕破脸的主意,他比谭成能沉住气的多了,拉好拉链也学他的眼神往他那边瞥了一眼。
“哇哦。”陈宇阳也看了个空气,逗弄他似的轻叹了一声。
谭成听的怪别扭,嘴硬地问:“你哇哦个鬼啊,想夸就痛快地夸。”
陈宇阳擡手扇了扇面前的气流,随後顺势猛地拍了下他的胳膊,哼笑一声:“中看不中用啊,谭大保镖。”
“艹。。。”谭成两边不讨好,身心备受打击,委屈的只想蹲下哭一阵儿。
从卫生间出来,谭成不在自找不痛快,闭口不言往车跟前蹿的比兔子都快。
“出发,争取天亮到家!”沈泓自觉地坐在後座,给自己安排的很舒服,头下枕着陈宇阳的背包,身上披着外套,大有车子一动他就闭眼睡的趋势。
陈宇阳扣好安全带准备出发,谭成坐在副驾,没说怪话:“累了换我。”
“知道了。”陈宇阳应道。
车内的气氛归于宁静,沈泓可能躺的不舒服,一开始连翻了好几次身,最後他把手垂了下来,慢慢地呼吸进入平缓。
开了两个多小时,玻璃上划上几点雨滴,继续往前走,雨势逐渐大了起来。
陈宇阳打开了雨刷,稍微降速。谭成闭着眼说:“下个服务区换我吧。”
“你还没睡?”陈宇阳的语气自然,“半天不出动静,我以为你早睡了呢。”
谭成依旧闭着眼,笑他:“果然啊,我老板睡了你又露出真面目了。”
陈宇阳没理他,谭成又说:“我是有点儿烦你,但安全至上,咱不开玩笑,我开吧。”
路上偶尔驶过几辆车,陈宇阳目视前方,声音带着一丝凉:“关于安全,我从来不开玩笑,下半夜换你,睡吧。”
谭成睁开了眼,点头说:“嗯,这会儿看着像活人了,这样不挺好的麽,非要整天假兮兮的。”
陈宇阳听完他这句话心里没什麽波动,只是忽然很想抽根烟。他忽视着烟瘾,重复道:“睡吧。”
谭成盯着面无表情的陈宇阳内心升起了一抹熟悉的感觉,他继续看了陈宇阳好几分钟,猛然发现他居然跟沈休有那麽十分之一的相似。
无论在场面局上看多麽平易近人,骨子里都带着一股说一不二的狠劲儿。
这个想法冲击到了谭成,他一直认为陈宇阳是个会装可怜的白莲花,最多也就是心眼儿多点,怎麽可能有这样的特质。
谭成往後座上看了眼,他那没心没肺的老板睡得死沉,他着实为沈泓的认知捏了把汗,很想大吼一句:沈二啊,陈宇阳他真的不纯粹,他可复杂了啊。。。。。。
这句话终究没喊出来,一方面沈泓在灵川的这几天没怎麽休息好,既然睡了就踏实睡,另外一方面他对沈休属于无脑信任,连带着跟沈休气息相似的陈宇阳也一并信任了起来,松懈下来困意涌上来,不知什麽时候也睡了过去。
中间路过几个服务区,陈宇阳一点儿都不困,见谭成没醒的意思,索性就继续往前开。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沈泓醒了,把着座椅艰难地坐了起来,晃了两下脑袋後把头从座椅中间探了过来。
陈宇阳一见他这样不难想起来时他被憋醒的事,不自觉地勾下唇角问:“上卫生间吗?”
陈宇阳一路上都没睡,开口时嗓子泛着一丝哑意,沈泓半天才给反应,摇了摇头说不去。
沈泓望着前方的路醒了会儿神,找出一瓶水灌了一口,终于恢复了精神,问:“一路上都是你开的?”
“嗯。”陈宇阳应了一个字。
沈泓把矿泉水瓶往後座上一撇,扭头去看睡得稳当的谭成,下一秒擡手就要给人拍醒。
“沈泓。”陈宇阳瞥见他的动作,及时制止。
话音一落,沈泓的目光移了过来,他眼尾微挑,把举着的手改撑到了自己的下巴上,盯着他说:“我想起来了,在长安山的时候你也叫过我的名字。”
才过去没几天,很好回忆,陈宇阳记得那天正值傍晚,山林金灿,风很大。
“是我要开的。”他隔着後视镜与沈泓对视了两秒,改口又说,“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