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沈泓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揣,摸着下巴看他,“我们中间好像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达到共识。”
陈宇阳问:“什麽?”
沈泓顿声道:“到底丶是丶你上我丶还是丶我上你?”
陈宇阳一口气没提上来,他目视前方,努力安全驾驶:“你到底。。。。”他咽回了未说完的话。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沈泓没有听到他与肖然的谈话,如果沈泓听到,不会还有心思来对谁上谁下的问题跟他进行探讨。
陈宇阳庆幸的同时又很无奈,庆幸他有机会可以主动坦白,无奈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他需要重新寻找合适的机会以及时间。
“问你呢?你不能仗着有经验就先入为主吧?”沈泓顿了顿,忽然问,“对了,你跟前男友是上还是下?”
陈宇阳刚安抚好敏感的神经又被沈泓猛拨了一下,他紧握着方向盘,回道:“上。”
“哦。”沈泓拖着声音,似乎不大乐意,啧了一声说,“那看情况吧。”
“什麽情况?”
车子驶下高速,沈泓划开手机,导航输入北棠街九号:“看谁能打得过谁,赢家说了算。”
前方红灯,陈宇阳停下,转脸看着他认真地说:“你才说过,你细皮嫩肉的。。。。”
沈泓唇角挂着揶揄的笑,轻轻嗯一声示意他继续说,陈宇阳淡定道:“你打不过我。”
沈泓嘁了一声,嚣张回道:“那我就想办法先把你弄晕,然後再上你。”
陈宇阳闷闷地笑一声,用指腹在他唇边按了一下:“沈哥,犯法的。”
“那你乖一点,对咱俩都好。”沈泓把手机音量调大,“按导航走,把我送到楼下你开车走。”
陈宇阳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绿灯亮起,车後传来催促的笛声,他连忙啓动车子,诺声问:“不去。。。不去开房吗?”
沈泓装模作样,故扮娇羞叱骂:“陈宇阳,你看着正经温良,怎麽比我脸皮还厚?”
陈宇阳头痛反驳:“是你先说的,而且还。。讨论上下的问题,我以为。。。”
“你以为什麽?我告诉你,你的以为不好使。”城市道路有限速,车速不快,沈泓侧身在他脸上快速地亲了一口,亲完之後并未及时离去,反在他耳边轻飘飘地又说,“我现在心情还没好到要马上跟你睡觉的地步。”
陈宇阳眼神一闪,立刻降速,在安全路段停车,直接熄火,按住沈泓的肩膀,目光犀利地与他对视。
空气本该迅速地凝固,沈泓的一个动作击碎了陈宇阳所有的凌厉,他擡手在陈宇阳脑袋上揉了一把,嗔怪道:“我开个玩笑你就打算捏死我?松一下!”
“真的是开玩笑吗?”陈宇阳手微微卸了些力道,目光盯着他不放,试图在他脸上探出一丝破绽,“既然是开玩笑,为什麽不跟我回家?既然是开玩笑,为什麽。。。。要说现在心情不好?”
“我说的心情不好就是在开玩笑,你不要没事找事。”沈泓捏他的脸颊,笑眯眯地看着陈宇阳滑稽地嘟起了嘴,“你是不是玩的太得意忘形了?”
陈宇阳糊涂地问:“什麽?”
沈泓在他嘴唇上嘬了一口:“宝贝儿,你忘了吗?我们是为什麽出来玩的?”
陈宇阳皱眉,小小地啊了声,问:“谭成回来了?什麽时候?”
沈泓脸上笑意不变,多年的社交经验让他的笑容无懈可击:“明天。”
陈宇阳又问:“那他什麽时候走?”
“那我可不敢问。”沈泓摸着他的脸,“谭成猴精,万一我一问让他起疑心,背地里把咱俩的奸情查到怎麽办?我可不想让他死谏沈家大门。”
“奸情?!”陈宇阳震惊。
沈泓放开他,催他赶紧走:“你也该习惯了我的随口胡说,别拉着个脸了,什麽情都行,你说了算,快开车,回家我得收拾一下。”
陈宇阳再不舍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跟谭成叫板,谭成背後是沈休,目中无人的沈泓最怕他这位兄长。
开车到北棠街九号,沈泓没让他再往里开,一边叮嘱他回去开车注意安全,一边解开了安全带。
陈宇阳心里瞬间空落落的,注视着他的侧脸没开口说话。
“哦,对了。”沈泓像是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我订了一些家具,这两天会送,到时候你抽个空回家看着点。”
“沈泓。”陈宇阳伸手扯扯他的手腕,“用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沈泓往窗外看了眼,回头跟他额头相贴:“你该说,沈哥,亲一口再走。”
陈宇阳托住他的脸,两人呼吸瞬间纠缠在一起,在车窗上映出缠绵悱恻的景色。
沈泓被他亲的上不来气,尽力偏开脸,克制的气息:“再亲下去,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陈宇阳按着他的後颈,眸光极亮:“我可以不走的。”
沈泓柔声哄他:“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陈宇阳理解,二人相拥了片刻,他在沈泓眉间落下一吻,轻道晚安,等沈泓下车,他开车驶离。
盛夏里,夜晚也十分闷热,街边空气浑浊,沈泓望着尾灯渐褪,掏出烟蹲在路边大口地抽。
抽完烟进去小区,电梯直达顶层,指纹开啓家门,屋内纤尘不染,满是干净的气息。
从买下这套房子,用的一直是同一位阿姨,沈泓在与不在她都会按时打扫,阿姨为人可靠,处处打理的井然有序。
沈泓走到酒柜前,拉开一条只能容下手臂的缝隙,看也不看地随便掏了只酒杯出来。
“算你倒霉。”他手里握着一只进口水晶红酒杯,杯身带有精美花纹浮雕,通体流转着温润的珠光。
两秒後,一声巨响,价值不菲的酒杯被砸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