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70章
瞿金鸣与谭成斗地主一般一张张往桌上砸牌,玩闹的幼稚游戏终归牵连到了别人身上。
周遭的氛围被一股不知名的低气压所笼罩,羹匙掉落的声音彷佛是一个信号,所有人都噤声了一秒。
谭成错愕,生硬地将脖子扭向陈宇阳。
其实他知道他跟陈宇阳对彼此都没有敌意,许多行为职责所在而已,陈宇阳嘴上烦他实际保持着理解他的态度。
他认识的陈宇阳温和阳光,偶尔有点小心机,不过芸芸衆生里的普通一人,当然,他与在坐的无一不是。
然而陈宇阳的跨界太大,他实难理解。
那一秒沉默过後,饭桌上在瞿金鸣刻意的带领下重新恢复热闹。
谭成夹在中间,耿直发问:“陈宇阳,你以前是医生啊?”
坐在陈宇阳斜对面的肖然不动声色地看过来,从兄弟那张脸上的神情得到结论,这孙子说了,但没说完。
肖然灌了口酒,内心直呼这叫什麽事,但凡陈宇阳刚才没那麽痛快地点头,他肯定拦着瞿大嘴巴。
“呃。。。。。那个,我朋友来了。”文从简见势不妙,起身说,“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他的座位与陈宇阳挨着,离席时拍了下他的肩,隐秘的小动作被敏锐的沈泓看的一清二楚。
文从简走後,沈泓把餐盘挪到一旁,饭桌上的几位都随着他的动作放下了筷子。
“陈宇阳,你认识文从简?”沈泓用毛巾擦着手,脸色喜怒难辨,“很熟吗?”
陈宇阳并未躲避,坦然告知:“认识,不熟。”
沈泓好似听了个极其好笑的笑话,沉声笑的连声咳嗽,陈宇阳的心往下坠了几分,他知道,沈泓越生气的时候唇角的弧度会挂的越深,眼下就是,亦如在露营的那晚。
“喝口水,缓缓。”陈宇阳手掌扣成空心,轻敲着他的後背。
沈泓未做其他动作,任他在後背安抚,喝完那杯水,环视衆人,再次扬唇微笑:“都看我干嘛,吃啊。”
一顿饭吃到这种局面,也相当于散尽了气氛,接下来肖然缓和局面,说了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散场时瞿金鸣的酒已然醒透了,送人到门口,迟疑着没能爽快地说出下次再聚这句话。
反倒是沈泓,紧握着陈宇阳的手跟他们挥了挥,说下次他做东,大夥接着聚。
回到家沈泓仍是没有任何表达不满的言辞或举动,进卧室後,他掩上房门轻轻地碰了下陈宇阳的唇。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很热?”沈泓问。
“要下雨了,闷热。”陈宇阳习惯性地去撩他前额的发丝,“不开心可以告诉我,想知道什麽也可以问,我都会告诉你。”
“是很不开心,不过我猜也猜到了。”沈泓说不清是在嘲讽他还是在嘲讽自己,笑的让人看着心酸,“你真够情深义重的。”
“我——”
“我洗澡了。”沈泓撤离他身前,从衣柜里扯出一套睡衣,“你排队洗,我热的难受。”
卧室门小弧度地来回晃着,不多时,卫生间响起细密的水声,陈宇阳靠着墙壁发了会儿愣,出了卧室,坐在沙发上等他。
将心比心,他理解沈泓的行为,换成他也不想去深问沈泓之前的感情。
一切都是过去式,没必要深究。
他早已与沈泓交心,虽然许多事情沈泓不知情,但他面对沈泓时不再慌张,就像刚才所说,沈泓想知道什麽,他一定会说。
然而眼前的难点就在于,沈泓既不主动问,也不让他开口解释。
陈宇阳仰倒在沙发上,认真地盯起头顶掉灰的墙壁。
次卧的门悄然打开,谭成先是鬼鬼祟祟地探头向外看了一眼,确定老板不在,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陈宇阳跟前。
“我说,你藏的够深啊?”谭成倾耳听着卫生间的动静,判断沈泓一时半刻暂且出不来,蹲下又问,“你以前真是学医的?治什麽病的?”
陈宇阳斜睨着他:“治你这种神经病。”
谭成一脸不忿地指他,忽而想到什麽又放下手,幸灾乐祸道:“那位生气了吧?不好哄吧?直接分手吧,省的你俩再吵。”
谭成时刻不忘职责,天天蹿腾他俩分手,陈宇阳枕着双臂,饶有滋味地说:“他生气我乐意哄,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就把你扫出家门,让你睡大街。”
“得了吧,扫出家门我也睡不了大街,我老板家还空着呢。”谭成摸着下巴,又看往卫生间方向看一下,“你跨行业跨的。。。。嘶,我都评价不了,为什麽啊?出医疗事故了?”
他老板一个字都不问,谭成倒惦记着问个明白,陈宇阳沉吟了片刻,说:“因为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