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符纸贴在柳巧巧的眉心、胸口、手腕等处,然后绕着尸身缓步转圈,口中念念有词。
这次符纸闪过一道青光,柳巧巧的身体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但随即又归于平静。
"有反应,但还不够。"无名摸着胡子沉思片刻,从那几本皮革书册中翻出一本,快查阅起来,"让我瞧瞧…普通的引魂术不管用,得来点狠的。"
合上书册,无名的面色凝重了几分。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竹筒,倒出一撮暗红色的粉末,洒在柳巧巧的胸口。
然后取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一划,挤出几滴鲜血,滴在那粉末上。
"血引术,乃是禁法,正好平时没机会用。"无名低声道,声音变得沉重而严肃,"九幽黄泉,听吾号令,借血为引,召魂归体!"
随着咒语的完成,那撮粉末与血液混合,出一阵轻微的嗞嗞声,然后化为一缕暗红色的烟雾,缓缓上升,盘旋在空中。
烟雾似乎有生命一般,四处飘散,如同在寻找什么。
无名屏息凝神,双手保持着一个复杂的手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缕烟雾,似乎在等待某种信号。
烟雾盘旋了许久,终于向柳巧巧的头顶飘去,仿佛找到了目标。然而就在即将接触到她头顶的刹那,一阵阴风从窗外倏地吹入,将烟雾吹散了。
"贼厮鸟!"无名忍不住咒骂一声,"血引术竟然也不顶用,怪哉,怪哉!"
擦了把汗,老道不服气地掏出一个小铜锣和木槌,轻敲起来,同时吟诵起一段古怪的咒语,音调忽高忽低,语时快时慢,宛如鬼呜。
"鬼门关前,阴司路上,魂兮归来,归来归来…"
随着咒语和铜锣声,庙内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几盏油灯的火焰也变得摇曳不定。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仿佛时空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
无名持续敲打铜锣,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这种召魂术消耗极大,比先前的血引术还要耗费精气神。
约莫半柱香时间后,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席卷庙内,一道模糊的人影开始在柳巧巧身体上方凝聚。
那影子飘忽不定,轮廓模糊,但隐约能辨认出是个女子形状。
"来了!"无名见状大喜,加快了手上敲击的节奏。
然而,那魂影刚刚成形,便开始剧烈地抖动,仿佛遭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随着一声无声的尖叫,魂影猛地爆散,化为点点微光,很快消失在空气中。
"唉,天命难违…"无名叹了口气,放下铜锣和木槌,"云老弟,弟媳死于非命,怨气太重,魂魄不稳。老道这几手召魂之术难以奏效哇。"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腿脚,思索片刻后,目光忽然一亮。
"既然如此,何不一试那个禁法?"无名自语道,眼中闪过促狭之色,"非常情况行非常之事,没错没错。"
他重新打起精神,从包袱深处取出一个漆黑的小盒子。
盒子表面刻满了奇异的符文,散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无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泛黄的丝绢,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符文和咒语。
"五鬼搬运术,取阴间之力,役使鬼物,为我所用。"无名低声念道,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符文,"此乃禁法中的禁法,一旦施展,恐有反噬之虞。哼,云天青,这么大的恩情,老道就是把你也拘出来给我洗脚也不过分吧?"
他将丝绢展开,放在柳巧巧的身旁,然后从包袱中取出五个小木偶,木偶造型粗糙,只有简单的五官轮廓。
无名将这五个木偶分别放在柳巧巧的头顶、双手和双脚旁,形成一个奇特的图案。
"五方鬼差,听吾号令…"无名开始念诵一段更为复杂的咒语,同时双手快变换着各种手印。
随着咒语的吟诵,那五个木偶竟然开始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不多时,房内气氛变得更加诡谲,油灯火焰狂乱摇曳,像是受到某种力量的干扰。
无名的额头再次渗出豆大的汗珠,但他依然坚持着念诵咒语,手印变换得越来越快。
"离、坎、震、兑、干、坤、艮、巽!八方归位,五行相生!"无名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双眼也开始泛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一道道细微的金光在他的指尖闪烁,那五个木偶的颤动也越来越剧烈。
突然,五个木偶同时停止颤动,竟是直接竖立起来,原本简单的面孔变得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有五个小人站在那里。
"去!"无名一声令下,那五个木偶竟如同有灵性一般,离开原地,分别来到柳巧巧的头部、双手和双脚旁,开始做出一种奇怪的搬运动作。
看似荒诞,但在无名眼中,那五个木偶正在进行一项神秘的任务——搬运阴气,为柳巧巧的尸身注入一种特殊的能量,使其暂时具有活动的能力。
"搬!搬!搬!"无名不断催促,声音急切,木偶动作越来越快。
然而,就在术法即将完成的刹那,一股强大的波动突然荡开。
五个木偶同时爆裂,化为齑粉。
无名也被这股无形的力量击中,踉跄后退几步,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道袍。
"咳咳…看来这五鬼搬运术也行不通。"无名擦去嘴角的血迹,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阴阳两隔,强行干涉,果然有违天道。"
尽管连续失败,无名却依然不死心。他喘息片刻,又从包袱中取出一个小铜盆和一把匕,显然准备尝试另一种禁术。
"既然搬运术不行,那就试试血魄还形术吧。"无名自言自语道,"此术凶险异常,需以自身精血为媒,若出差错。。。不想了,老道吉人天相,出不了差错!"
他将铜盆放在柳巧巧的胸前,用匕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掌纹流入铜盆。
血液在盆中迅凝结,形成一幅颇具动感的图案,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控它们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