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均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笑着道:“婚姻是围城,我不会轻易踏入。”
婚姻的确是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邵均八卦:“姐姐,你不是结婚了吗,你感觉婚姻怎麽样?”
江枝不想去讲述自己失败的婚姻,更不想提起她就是那个被抛弃的人,她给邵均夹了筷鱼皮,道:“吃吧,吃完就回去了。”
“行。”邵均笑了笑,好似都明白了,意有所指道:“不过你要是还单身,你知道像你这种冷感气质知性温柔的美女姐姐,在市场有多受欢迎吗?”
江枝掀起那双狐狸似的眸子,眸光淡淡看向邵均。
“这可不是我吹的,自从你和陈爷爷去聚会回来,好多其他班社的单身男都跟陈关打听你,知道你结婚但是他们都不在怕的。你以为这几天班社里堆了满地的玫瑰花是谁送的?”邵均跟没看见江枝眼里的警告似的,坐直身体,像入党宣誓那样一本正经道:“不过,按照我们相熟的程度。”
江枝以为他要说句正经话,或者要向她打听婚姻情况。
她其实最近也在犯愁,该怎麽和陈沙交代实情,却没想到,邵均眉眼弯弯道:“你要是离婚了,能不能第一个通知我?我保证,第一个追求你——”
“你拿我开什麽玩笑——”江枝抓起筷子就想打邵均,却被他侧身闪开。
他抓住江枝的手腕,笑嘻嘻道:“姐姐,我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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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砖小巷里。
周淮律脱去繁杂自律的西服,身穿复古格子衬衫,外搭咖啡色英式粗纺马甲,棕色竖纹西裤,长身而立在青砖巷趟栊门门前,举手投足间露出oldmoney的英伦复古风,雅致丶绅士,温润。
他擡起手,抓起趟栊门的门环,有力的叩了叩。
日落霞光在他左肩跳跃,映照在他发亮的背头上。
不一会儿,有人来开门,是班社王声,见了周淮律後,他道:“你是?”
周淮律客气道:“你好,我找江枝。”
“找枝枝啊?”王声看了眼周淮律,又看了眼他身後拿着礼物的许特助,恍然大悟,道:“又是来追求枝枝的对吧?我劝你就别送东西了,你看,这几天那麽多人送的玫瑰花,她都没收,就你最实诚,送补品,还是中老年的,你也别指望从沙叔身上下手,我们家枝枝结婚了。”
王声是一口气说完的,周淮律听着有些乱。
但他会抓重点,自我介绍道:“我就是枝枝的丈夫,今天是来拜访外公的。”
说完,他的目光看向里面垃圾桶里的十来束玫瑰花,应该都是同个花店的,连包装都一样。
他想起刚才王声说的,这几天很多人送枝枝花——
周淮律眉头蹙起,与此同时,陈沙正趁着江枝出去,偷偷拿着小杯酒喝,路过後院听到戏台前的声音,探头出来,看见周淮律後,道:“哎呀,淮律,你怎麽来了?”
周淮律看见陈沙,没有再和王声多说,朝王声客气的点点头,上前礼貌喊道:“外公。”
陈沙笑得很开心,带着周淮律往後院走去,这期间,周淮律解释道:“上次有事情没忙完,太着急离开,没有来得及打招呼,今天闲下来特意来拜访您,您身体好点了吗?”
“老毛病老毛病。”
陈沙带着周淮律去了後院,然後沏茶给他喝。
周淮律喝了两口,便道:“外公,枝枝呢?”
陈沙诶了声,好疑惑道:“枝枝去哪里没和你说吗?”
没等周淮律应,陈沙又解释道:“枝枝和小均去顺德玩了,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
周淮律握着茶杯的手忽然收紧。
有些不可置信道:“她和谁去?”
“我北京的好朋友的孙子,学中医的,听见我病了非要来这里给我把脉,”陈沙笑呵呵道:“他哪里都好,就是太皮了,老是要拉着枝枝出去玩。”
许特助看着周淮律的脸色瞬间变了,心里也是一惊。
不过五天,怎麽感觉好似天地都变了。
周淮律失神似的,就呆呆的握着茶杯放空。
他的心里烦乱脑子空空,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很奇怪,他听的一清二楚,他下意识站起来,往外看去。
巨大的戏台遮挡住了他的视线,随後,有双影子并肩而行。
他这次清楚的看见,五天未见的女人脸上露出洋溢的笑容。
上次见她,她化着厚厚的戏曲妆容,这次见她,她只化了淡妆,自信,明媚。
他们在聊天,那个男人说:“那我觉得,还是卷发比较适合你,长发太累赘了——”
周淮律的视线看去,江枝的长发已经变成大波浪的卷发。
周淮律的心忽然抽了下。
那种抓不住的感觉弥漫开来,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开了口,喊她的名字:“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