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律把鱼饲料洒进池塘里,许特助不明白,却听见他沉吟片刻後,道:“我去吃。”
他正愁找不到事情对她好点,这次不过是他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他肯定会帮她,但是要让她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他摆平的,不然,她还以为是邵均帮的忙。
他才不会让她记住别人的好,他要让她看见,要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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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得知负责人同意吃饭的时候,江枝第一时间向邵均表达了感谢。
“我回来後顺便打听了下,这条街除了隔壁的舞狮馆和我们一样需要用到场地,其他的人都签字了,所以明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必须要让负责人同意。”江枝顿了顿,又有些疑惑道:“不过好奇怪,我们的院子不是面积最大的,但是赔付的房子是最多的。”
邵均拿起文件看了眼,确实也不理解,按理用面积赔付最多的,应该是隔壁的舞狮馆,他们那个院子比这里大,十几号人整天跳来跳去的,但是据他所知,隔壁舞狮馆的赔付才赔了10套。
“赔多总比赔少好,明天晚上你准备准备,”邵均说:“对了,到时候问起来,就说我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免得理来理去,到时候他们还要衡量其中的关系。”
江枝比了个OK的手势,道:“还是谢谢你啊,邵均,真没想到叔叔那麽厉害,一个电话就约出来了,到时候我要去北京好好谢谢他老人家。”
邵均离开後,江枝想了想,还是去找了陈沙。
“如果真的能谈下来,我们最多也只能拖一年半年,到时候真的就得搬走了。”江枝握住陈沙的手,道:“这半年里,我们再去找新的场地,好吗?”
陈沙坐在天井的後院,听到这个消息,先是开心,後又有些沉默,道:“其实我想了一晚上,觉得这样也好。拆完我就不打算继续造班社了,赔付的20套房子里,刚好够分给班社的这群小家夥。他们陪我那麽久,也算是家人。如果能拖延拆下来的时间,有多久算多久,我就好好培养你,本来唱戏也是阿公强迫你的,拆完以後你想干什麽,想唱戏,还是想做点别的,阿公都支持你。”
陈沙会放弃班社,江枝很意外,但也大抵明白,或许是他认为,只有他自己在苦苦守着班社。
这个班社,早已没了意思。
她沉默片刻,想到要放弃,倒是自己先舍不得。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我其实,还是挺喜欢唱戏的。”晚风吹来,披肩的小穗子被风吹得微微动摇,她眼眸温柔,少有的坚定:“我会好好练,至少在我带领下,我想拿次冠军。”
她从未有过这种胜负欲,是前天比赛後才産生的。
就是想做点什麽,证明自己也能行。或许是拿到次奖杯,或许是这次留着班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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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方是江枝定的某个星级酒店。
第二天,他们提前半个小时抵达,没想到有人比他们更早,是那天邵均打电话的主任,还有负责协助拆迁的几位街道办同事,还有几位面生,应该是拆迁办的人。
江枝心底明白,他们都先到了,那想必是今天还有比他们职位更高的人要来。
邵均带着江枝和主任寒暄,一群人走进包间。
侍应生上了酒水,菜是早已经点好的商务菜系,好酒好菜的招待,今晚江枝是下了血本。
他们自觉把主位留出来,谁都不敢去坐。
包间里安安静静的,忽然拆迁那边的人问:“这位应该就是邵公子,那这位是?”
邵均客气笑道:“这是我女朋友。”
主任看了眼江枝,他和陈沙熟,都是一个地方的,于是对着邵均道:“哪里是女朋友,我听陈沙说你们婚期都快到了,应该是未婚妻。”
邵均立刻接话道:“是是是,看我,都糊涂了。”
他们不敢先碰杯,也不敢先开酒,只能干等着聊天。
江枝也不知道等的人是谁,只是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如果没谈拢,这个负责人不同意,怎麽办?
但是她又觉得不至于,毕竟,负责人都同意吃饭,那肯定是还会愿意卖邵家几分薄面。
“别紧张。”邵均安慰道:“就正常聊天,都是正经人,不会故意为难的,只是少不了要喝酒。”
邵均是靠在她耳朵,与她说悄悄话的,她也歪向他那边安静的听着,闻言点点头,两个人的举止看上去很是亲密,连什麽时候,门口来人了都不知道。
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间十分钟。
这位负责人才姗姗来迟,不仅如此,他身後还跟着好几个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看上去十分气派,包厢内原本低头私语,当看见来人时,全都噤声了。
拆迁办那位爆出惊讶的语气:“周总怎麽亲自来了?”
“怎麽没人提前说啊!”
周总?
不可能那麽巧。
江枝擡眸望去,只见周淮律衆心捧月的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从容的气质,高定西服加身,修长的臂弯挽着西服外套,眼眸扫过全部人时,停留在江枝身上。
江枝认真化了妆,穿上复古束腰小红裙,腰身纤细,大波浪卷发垂在腰後,浓妆淡抹,明艳动人,气质又温婉。
面对从未这样打扮过的江枝,周淮律显然有些意外。
下一秒,他看见挨着她坐的男人,他们看上去很是亲密。
周淮律在口袋里的手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