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刚才的质问冲动早已在这场争吵中发现,他已全然无资格。她是认真的,最後二字,重复盘旋在脑海。
他知晓这段感情在她嘴里已经到头了。
垂下来的手臂,被咬的地方,已经结成凝结成血块,周围鲜红一片。
许久後许特助来到。
“少爷,您的手——”
周淮律擡起手打断他的话,在风中开口,声音轻到被风吹破:“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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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枝回到班社,陈沙已经入睡了。
她心里有事,回到二楼洗漱完就躺在了床上,却翻来覆去怎麽都睡不着。
他这段时间来睡得很早,也没有盯着大家排练,从说要拆迁开始他的精神状态明显苍老许多,江枝觉得这不是个好信号,以至于她有些害怕不知如何开口去说离婚的事情。
陈沙的高血压已经很严重。
按照邵均每天把脉来说,如果再严重会导致心梗,或者脑中风。
哪怕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会让陈沙气到,她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江枝翻了个身,叹口气。
但是眼下街道办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她又能怎麽办呢?
事实就是事实,没办法掩盖的。
她只能尽可能把对陈沙的伤害降到最低。
于是她失眠了一宿,快要凌晨才入睡,第二天直接睡到了大中午,还是小舟上来敲门让她下去吃午饭,小舟道:“枝枝姐,街道办的人都来了一早上了,你快起来吧。”
听到街道办三个字,江枝的瞌睡虫立刻就飞走了,很狼狈的翻身下床,赤脚踩在青砖石上,打开锁舌,把满是惊讶的小舟拉进来,低声道:“街道办的人来了?”
小舟点点头,看着江枝这幅惧怕的样子,很是不解:“枝枝姐,你怎麽了?”
江枝摇头:“他们有没有说什麽?”
“没说什麽啊。”
小舟说:“大家都在等你吃饭。”
江枝心里存了疑惑,很快就洗漱完,然後立刻去了一楼,刚走下去就看见街道办的主任和陈沙坐在一起,大中午的,他们没有喝酒,而是在喝茶。
陈沙坐在椅子上,最近秋凉,快要入冬,老人家的身体经不住秋寒,他已经拿着薄薄的毯子盖在腿上,和主任正在谈天说地,见到江枝立刻笑道:“枝枝,快来。”
江枝心里有些忐忑,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像是小时候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她入座,低声道:“外公,主任。”
主任看着江枝,笑了笑,道:“昨天你走的那麽快,我们都还没好好吃饭呢。”
听到他主动提起昨天,江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主任。”
她喊他,企图让他嘴下留情。
但是主任无视她的眼神,他喝口茶说:“你外孙女长得好看,外孙女婿也是一表人才啊。”
陈沙好奇:“你见着了?”
“昨晚都一起吃饭来着。”
主任竖起大拇指,说:“说来头可不小,你有福气了。”
陈沙笑呵呵道:“主要是孩子喜欢。不喜欢的话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要,不过这两孩子都在一起好多年了,其实早就领证了,就是没办婚礼。”
江枝不知道主任今天来这的目的是什麽,现在她的脑子正在飞速旋转该怎麽去阻止他说,又或者是她该怎麽收场。
“枝枝——枝枝,”
江枝从思绪中回神,才发现陈沙的手一直在她眼前晃,她匆忙回应,道:“阿公。”
陈沙看向江枝:“你怎麽了?”
“没事。”
江枝就说:“昨晚太晚睡了。”
主任端着茶喝了口,接话:“你阿公问你,是不是年底就要结婚。”
江枝看了眼主任,她应了句:“对。”
此时,邵均忽然走了出来。
江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给邵均使眼色,让他别出来,但是晚了,邵均没悟到,走出来了才发现堂屋里坐着主任,他脚步一顿,忽然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