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紧锁前方,失神道:“不,我要问个理由,问个结果。”
他不可能就这样算了,他不可能会放弃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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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大,邵均小心翼翼的开车,安静的车厢内忽然响起邵均的声音:“那段时间,我在禅城待得好好地,他和我打完架的第二天,我爸就把我喊回北京了。”
江枝顿住,看向邵均,他犹豫片刻,说:“我以为真的是家里很忙,没想到回到京都後,我爸问我,在那边有没有得罪什麽人?”
那时候他回到北京,邵父黑着张脸,质问他,他在父亲那双愤怒的眼神里,明白了些什麽,只是没想到,周淮律的手能够伸那麽长,连平时修身养性的丶不问世事的爷爷都忍不住呵斥他:“少去招惹别人,有些人你丶我们邵家都惹不起。”
他那时候倏地明白了。
“我猜就是他的手笔,不让我待在禅城。”
邵均思绪打住,转了个方向盘,道:“怕我和你走的太近。”
江枝听完细细回想,好像是从邵均离开後几天,他就出现在禅城,然後在班社里住了一个月,江枝垂眸,心底到底是没明白,为什麽昔日看上去沉稳的男人,也会有如此幼稚的那面。
江枝以为,周淮律是不管山崩地裂都不会有任何情绪的男人。
“你不要管他。”
江枝看向邵均,向他保证似的,笑了笑道:“他要是再找你,你就告诉我,我去找他。”
事情是因她而起,她肯定是要为邵均摆平,不能白白让人家因为她受了影响。
只是没想到邵均停顿片刻,此刻,刚好红灯亮起,他踩下刹车,手指随意的敲击键盘,侧眸望去,江枝正靠窗,看着窗外的风景,长发垂在腰间,秀色可餐。
“你不要管他,这句话应该是我和你说,”他抿了抿唇,道:“我看的出来你不想理他,但是他死缠烂打,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他就赌你哪天愿意搭理他。其实要想真的摆脱对方,我倒是有个办法,你可以试试。”
江枝有心缓解气氛,毕竟刚才才得知邵均受自己的牵连被父亲责骂,于是笑了笑,回头看他,道:“都忘记了你还是个情场高手,你说,我听听。”
邵均却不去看她,目视前方,踩下油门,似玩笑,却又似认真的语气,道:“有了新的开始,新的人出现在生活里,大部分都会离开,你不如考虑考虑和我在一起。”
江枝看着邵均,眼眸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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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枝回到酒店里,房间门口有束朱丽叶玫瑰,好似是摔下来过,玫瑰花瓣有些折损,上面还有张卡片,她没去拿,这种玫瑰是朱丽叶,价格不菲,她根本不用去思考就知道是谁送的。
她看着这束玫瑰花陷入了沉思,她就站在房间门口,眼眸微动,想到刚才酒店门口的周淮律。
他的眼神她太明白是什麽意思了,他不会放弃,他会无时无刻出现。
若是她继续待在京都,那麽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沉思片刻,江枝打开手机,做出了决定,她刷卡回到房间後,把衣服和买的特産全部收拾进行李箱,等收拾完毕後,她换了双舒适的运动鞋,那双价值七位数的高跟鞋就被她丢进了垃圾桶。
虽然没有任何损坏,但是沾了水。
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再穿第二遍。
坐进头等舱的时候的时候,江枝的心里松了口气。
她庆幸自己收拾行李丶周淮律没有出现在酒店,否则她今晚无论如何都逃不开,飞机即将起飞,两个多小时的旅程即将开啓,她戴上眼罩,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抵达广州,走出去时才发现广州居然也下起了毛毛细雨,好在不像京都那边刮风打雷,但是也是雨水不断,她走到了停车场,把行李放在後备箱,驱车离开。
驱车行驶在路上的时候,江枝忽然想到车的後备箱还有带给班社的特産。
她看见广州严重堵车的路况,沉思片刻,于是干脆掉头去班社,她的专注度都放在开车上,殊不知,车後有辆迈巴赫,跟在她帕美後,她掉头的瞬间,雨夜里的迈巴赫也跟着掉了头。
回到禅城已经深夜的九点多,这条青砖巷的人都已经全部入睡,家家户户都只剩下门灯亮起,她干脆把行李箱拖着走,打算在班社住一晚。
但是没想到,她举着伞走到班社门口时,周淮律不知何时已经在班社门口。
他换了套干净的西服。
行李箱的轱辘声停止,她的脚步顿住,单手抓住行李箱的拉杆,单手举着伞,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终于不再是淡漠,而是错愕,短暂的愣在原地。
运动鞋踩在水坑里,久久不能动弹。
她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也还会继续出现在班社,但是没想到那麽快。
所以几乎是她前脚刚从京都走,他後脚就跟上,甚至还走到她前面,堵住她回去的路。
他知道见她面不容易,躲了一个月,终于出来,他无论如何都会放弃这个机会,好不容易见到她,他要找到她,他要告诉她,他要争取见面的机会。
大雨丶又是深夜,这条街巷不会再有人出来,整条青砖巷除了他们两人,就是风和雨。
雨点砸在江枝撑着的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