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浩在荧幕前说话,声音把江枝的思绪打断,她把自己的重心放在会议上。
简单的过会,只是把一二团要去宣传的地点在会上说出来,然後把宣传计划说一遍,毕竟花的是周淮律这位资本的钱,有必要告知他,这笔钱花在哪里。
直到散会,惯例是领导先走,会议室的人散完,他们才从会议室出去。
一行人刚从里面走到会议室外,就看见急匆匆走来的付浩,看见江枝後,立刻对着她招手,嗓音很大道:“江枝,你把这个资料送到周总那去。他可能是对岸川的资料有疑问。”
“我?”江枝指了指自己,看着付浩手上的资料,旋即道:“让颜朗去吧,岸川这个地址是他做的资料,他比我懂——”
“让你去就去呗,这不关谁做的,谁定的,主要是要能把资料讲的详细点,那天你做汇报的时候,周总事後还和领导们说,你的汇报能力很不错,”付浩把资料塞给她:“周总我们得罪不起,他问你什麽,你好好答就行了。”
-
江枝根据付浩说的找到周淮律的时候,他正坐在院长办公室内真皮沙发上,手肘撑在扶手旁,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白色的烟雾冉冉升起,他漫不经心的吸了口,吞云吐雾。
午後的阳光静谧,微光透过窗折射下来,光圈在他肩膀上跳跃。
照亮他的寡淡的眉眼,漫不经心的脸庞。
他淡然丶举手投足间的漫不经心,好似无人能够撼动他半分。
江枝抱着资料上前,看见的就是吸烟的模样,明明办公室就只有他一人,她还是擡手还是装模作样的轻轻叩了叩门,轻柔的嗓音响起:“周总。”
男人原本漫不经心的眸子,倏地,眼眸微动,琥珀色的眸子刚好被光圈照下来,透亮,温润,他夹着烟,沉声道:“进来。”
随後他微微撑起身体,把烟拈灭。
江枝抱着资料上前,因为要开会,她今天穿的稍微正式些,水蓝色的束腰裙,搭配卷发,手腕处搭配精致的手表,稍微靠近些,就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水味。
香水味和烟草味交织在一起,她垂眸,不去看他,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刚才付指导说周总对于岸川有些资料不懂,不知道周总是哪里不了解,我给您再讲解一下。”
周淮律坐在沙发上,看着她隔着茶几,站在面前,便道:“你坐下说。”
这是院长的办公室,江枝抱着资料,眼眸微动,低声道:“不坐了,周总有什麽想问的,我回答完就要去排练——”话还没说完,忽然有道影子盖过来。
她拒绝他的入座邀请,他便与她一同站着。
只是他站起来,还不够,明明隔着茶几,却偏要从过道靠近她,与她站着近点,江枝的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松木香。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他先开口道:“我喊你来,不是因为对资料有不理解的地方。”
这句话没头没尾,她不懂他的意思。
却又听见他自己解释道:“岸川的地势,你了解吗?”
颜朗定的地方,光是这个岸川,就已经开了三次会,她怎麽会不了解。
或许是那些误会被解开,她对他的话,也能听得进去几句,觉得他这麽问,肯定有别的意思,不由得反问道:“周总,我没懂您的意思——”
她还是喊他周总,在工作上,依旧是“您”的尊称。
他们之间就是非得如此生疏。
明明昔日是夫妻,如今,真的是只能当熟悉的陌生人麽?
他不由得泄气,想到前不久被拒之门外的事情,他不敢惹她,也不敢造次,只能认栽,叹口气,言语里满是无奈:“枝枝,我知道你很生气,生气我给你送外卖的事情——”
他停顿片刻:“但是我还是要说,岸川地势不好,随时有泥石流——”
她张了张嘴,落在周淮律的眼里,他却以为是她又要说那句“不关你事”他擡起手打断她的,是无奈丶是卑微的语气:“你放心,我不是干涉你的工作,也不是不让你去,我只是想叮嘱你要注意安全。”
他知道她不愿意被打扰工作,也不允许他去干扰她的工作。
可是岸川这个地方,它的地势复杂,经常伴随着泥石流出现,他是投资人,完全可以一票否决,但若是被她知道,又会骂他不尊重人,干预她的事情。
总归是又要埋怨他多管闲事,到头来,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以前他或许不会找她,也不会与她商量这些,自我决定,把岸川的宣传否掉。
但是人总不能老是在一个地方犯错,一而再再而三,就是真的明知她会生气,还是要故意为之。
徐院长的事情,她当时很生气说他不尊重,干涉她的梦想她的未来。送外卖的事情,他也吃了闭门羹,那天她明确禁止他为了她再做些什麽,也是不愿意见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