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娘说:「陈公子,我?来接您。我?们公子已收到?消息,正领着人赶过来,您跟着我?,我?带您接他去。」
听了这话,陈长青木然的双目里终於重新聚起微光:「雪川,雪川他过来了?」
「是。」梦娘点头,又催促道:「此处危险,陈公子还请快随我?来。」
陈长青精神一振,马上?要跟她走,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回过头看向宁和他们。
山林茫茫,宁和也不知?该往何处走,现在既然有人来接了,自然只能跟着,便道:「无妨,我?与熹追护着你过去,也是一样。」
陈长青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没说什麽,只拱手朝她二人深深揖了一下。
宁和一面挥剑劈散一只灰袍子,一面心头忍不住有些起伏:听江远兄与梦娘方才所说,莫不是自己?跟去,稍後也能见着那位诗仙人?
心绪翻涌之下,宁和险些把後头的黑蛟给忘了,过了会儿才忙匆匆调头回去喊了声:「阿皎,走了!」
话音落下,就见一道黑光蹿过来,落地化作宁皎的模样。
有了黑蛟的加入,加上?梦娘带来的几个身强力壮的夥计,这一路便再没经历什麽波折。
由梦娘领着走了几个时辰,灰袍子们一直追在後头,众人紧赶慢赶,早已远离了原来的客栈方向。天色越来越暗,林子越来越深,树木高大的伞盖遮蔽了落日的馀光。一行人不得不沿途斩些松木段下来,充作火把。
陈长青只是个书生?,再怎麽坚持,也慢慢变得体力不支起来。他走不动了,就由几个夥计轮番背着走。
宁和与祁熹追倒是都可?以代劳,到?她们到?底身为女子,多有不便,就没提。至於黑蛟,他一直落在後头清理着追来的灰袍人们。
四下寂静,夜色浓沉。如?此环境里,那些鬼魅一般的灰袍子变得比白日更难对付。
不知?过了多久,就连宁和与祁熹追都渐渐感到?有些疲惫了,更遑论身为凡人的陈长青与客栈夥计们。
倒是那位梦娘,瞧着娇娇弱弱,不仅能使得一手软鞭,跟着走了这麽久,夥计们个个筋疲力尽丶粗喘如?牛,她却仍是神色如?常。
宁和目光几次落在她身上?,心中暗自生?出几分戒备来。
虽说据熹追所言,梦娘同陈长青等人一样,也是灵。但?旁人都是凡人模样,为何偏偏独她一个例外?
防备之心不可?无,谨慎些总没坏处。众人走在一起,而?她与祁熹追之间隔了些距离,若要凑近去说话,多少太刻意了些。
宁和有心想将心中念头同祁熹追提一提,她本以为以自己?与熹追默契,便是不开口也能无声交流一二。却不想看过去时,祁熹追竟然半点也没有察觉。
不对。
宁和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分神盯了一会儿,竟发觉她此刻整个人,脸丶手腕丶脖颈,凡裸露出来的皮肤,竟都呈现着一种暗沉的赤红色!
她挥剑的动作依然一如?既往的刚猛利落,丝毫不显异样,但?宁和觉出不对後绕了几步,斜地里与她目光对上?,心中顿时就是一沉。
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像宁和这等熟悉的,一对上?她的眼神,就能知?此刻她大概人已经不太清醒了。
宁和再也顾不上?许多,忙一个箭步挤到?她身边去,口中急急唤道:「熹追,熹追!」
祁熹追被她拉扯了一下,人还未回头,手头抡着的一双剑便朝她招呼了过来。宁和忙抬手挡了一下,三剑相?撞,「当」的一声震响响在耳畔,祁熹追恍了一下,乌黑的双眼里终於聚起了一点神采。
她把剑收回去,杵在地上喘了口气。
「熹追,」宁和一面提剑护着不叫有灰袍子趁机突上?来,口中关切道:「你这是怎麽了,受伤了麽?」
祁熹追摇了摇头,不欲多解释,只说:「没事?,走吧。」
有黑蛟在後扫尾,这一路情形虽不至於十分危急,但?众人也都是且战且走,都在逃命,没人顾得上?管别人。宁和与祁熹追耽搁这麽一会儿,已经落下一大段距离,前头人影都快见不着了。
宁和有些担忧祁熹追情形,但?祁熹追催促说:「快走,不可?叫陈长青出事?。」
宁和只得将口中话语压下,又伸手想搀扶祁熹追一下,却被她拂开。
祁熹追身上?红彤彤的,尤其一张脸上?——若是白面微染红霞,自然是好看的,可?若是整张脸都变成了红色,那就只余可?怖了。
宁和看得心头不安,祁熹追却神色如?常,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两?人都是修士,紧赶几步
,也就回到?了队伍里。宁和先去看陈长青,见他仍好端端的被一位褐衣大汉背在背上?,精神瞧着虽有些萎靡,身上?却不见有什麽伤,於是心下微定。
几个夥计气喘吁吁,咬着牙,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倒是梦娘瞧见她们回来,柔柔地凑近过来问了句:「怎麽了,可?是祁姑娘受了什麽伤麽?」
宁和本来就不是多话之人,如?今更对她有了防备,自然一句也不会多说。
听她说无碍,梦娘笑了笑,点点头,又重新走回了前头去。
穿过这片山林,前头豁然开朗,芳草丛丛,正是一片谷地。
走在林中时树荫遮蔽,不察天际已微微亮起。如?今猛地走出来,才觉豁然开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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