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写下去吗?
薄暄握住沈思过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神色略见复杂。
他的小粽子这是在不安吗,因为他那个生日愿望,所以见缝插针的试图想办法打消他那些消极念头。还是单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才会这麽说?
“我发现,你是要麽不说,一旦要说就都是一套一套的,你平常也不用煲汤了,光是心灵鸡汤就够我喝一壶。”薄暄带着少许掩饰开了个玩笑,也干脆起身牵着沈思过到床边。
两人上了床也没躺下,倒像小时候沈思过去薄暄家过夜时那样,在床上面对面盘腿坐着,只不过小时候是为了一起玩玩具,现在则是为了情侣聊天拉近距离。
“我最近,有好点,也预约了心理治疗。”薄暄刻意放慢了语速,让自己说话听起来不至于吞吞吐吐,“我之前,不太能睡得着,也容易焦虑甚至是暴躁,但是,和你一起後,我已经好了不少,至少,能睡得比之前好。”
难得薄暄愿意试着打开心扉和自己谈这些,沈思过也不再瞒他,坦白道:“我知道,你总是半夜下楼,我其实……嗯,都听到了,每次你下来我都会起床,但我不敢去客厅也不敢出声吵你,我怕你会不高兴,或者,因为被我知道了就再也不下来,自己在房间里难受。”
“原来你知道?是我吵醒你了?”薄暄有些愕然,他还一直以为自己瞒得挺成功。
沈思过自然也不打算给薄暄增加什麽心理负担,说道:“我做护理师这麽久,习惯了时刻留意患者情况,一向都很浅眠。何况,这是你家,你本来就没必要顾虑到我。”
薄暄感觉到沈思过又主动握住了自己的手,心里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要给他看。
抽回手,把左手腕上从来不在沈思过面前摘下的手表取下,薄暄第一次在沈思过面前露出自己腕上的几道粗细不一的疤,说:“小粽子,我不是一个多光明磊落的人,我说白了,就是个神经病。我不知道你对我的病历有多清楚,但事实上,我就是个在疗养院住过很长时间,恨世界恨身边所有人,最後恨自己恨到一心求死的抑郁症患者。我不仅身体是残缺的,连心理也是。我试过暴躁的想要攻击所有靠近我的人,被束缚带绑在床上动弹不得;也试过无意识自残,没有工具就去撞墙,用尽一切办法伤害自己;也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痛苦起来会动不了,那时我以为我不仅瞎了还瘫了,心里除了想死没有别的念头。”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麽自己救人反倒落得个残疾的下场,而我救的那个人甚至一次都没来看过我。这麽多年,我一直都在纠结,不断去想我是不是不该对自己眼前的弱者伸出援手,是不是不该自以为是地去帮助我认为需要帮助的人,是不是好心根本不会有好报。我想不通,一边觉得不甘一边又觉得自己活该,年初又发现了安素敏背着我做了那些事,我其实,对人性挺失望的。”
说到这里,薄暄停了下来,脸上浮现隐忍的痛苦表情,他克制了一下情绪,默默深呼吸几下,才继续困难地说道:“我明知道自己什麽情况,还要你和我在一起,其实,对你很不公平,但是……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救救我。”
也许是因为沈思过是来自他记忆之初代表美好快乐的人,也或许是因为沈思过是他如今赖以生存的浮木,他第一次,与心理医生之外的人吐露了心底的真实,也第一次,向自己在乎的人作出了求救。
他一直都在挣扎,一直都在努力,可是除了沈思过,从来都没人真正听到他长久以来的呐喊。
只有沈思过,听懂了薄暄无声的求救,并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他一起沉沦,也带他重新获得光明。
捧着薄暄那伤痕累累的手腕,沈思过低头,像平日里薄暄亲吻他额上那道细长的疤那样,极尽温柔地亲吻薄暄手腕上的伤疤,绵绵密密地吻过每一处,宛如在亲吻自己最珍视的宝物,最後沈思过擡首倾身向前吻了吻薄暄微凉的唇,说:“薄暄,是你先救了我,现在,换我来救你。”
没有不公平,薄暄,我很感激你愿意让我待在你身边,愿意为了我再继续坚持,甚至愿意开口告知我过去向我求救。
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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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本来应该是昨天更的,但是昨天状态不好,怎麽写都不满意,于是拖到今天才更新。同时三篇连载,核心主题内容都不一样,调整状态时确实有点累。但姬末会努力保持每周都有质量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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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小沈被薄少拐到主卧了,先聊聊天培养感情,拉灯的事,我们不急在一时。
高速会有,以後。
让我们一起珍惜现在的快乐,毕竟刀还在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