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火光,肖白能看清向水的脸,对上向水看智障的眼神,肖白笑了一下。
肖白:“你脸上有一道伤口。”
向水狠狠地扯了扯绷带,打了个结:“你最好能带我离开诡区。”
肖白拉过衣服穿上,跟着向水重新坐在了火堆边上。
“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
“我们只知道方向,却不知道到底要走多久,在我们没有来到这具身体时,他们就已经启程。”
肖白拉过向水的胳膊,给他清理伤口,一边说一边要撒药粉。
向水:“不用,这个伤不重,没必要浪。。。”
向水:。。。
向水说出这句话时,突然愣住了,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肖白也说过这样的话。
火在疯狂燃烧,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在到达顶峰时收回,即刻又疯狂起来,仿佛要冲破什么束缚。。。
他清楚这样的伤口其实不致命,就算腐烂流脓,就算引起烧,他也能撑过十天,太过平常,经验太过充足,让他脱口而出这样的话。
后来,肖白在他的身后,给他腰后上药,过于冰凉的手指点在伤口周围,凉意带来微微的刺痛,因为这痛太小,他突然觉得痒。
他盯着火,肖白在背后大概也是坐着的,但是肯定弯着腰,有头触碰他的脊背,指尖划过皮肉,好像在触摸骨头,有电流窜过了脊椎。
火在炙烤他的皮肤。
他突然想。
肖白是他,也不是他。
当有新的干柴扔进火堆,火仍在燃烧,可当所有的柴火已经更换,后来的火,还是刚开始的火吗。
忒修斯悖论。
如果不是,那又是从哪一刻不是了呢。
直到向水侧躺在火边,透过火光看到肖白低垂的陌生的眉眼。
他才给自己一个合适的答案。
大概是从添第一根木柴时,已经不是了,曾经的火没有拥有的木柴,后来的火拥有了,于是就不一样了。
他闭上眼,却没睡着。
这一夜,直到天亮,没有人言语。
再次启程,只有肖白和向水两个人,其他人,留在了沙漠里。
好在,两个人都没有烧,而且能正常行走。
他们搜刮了其他人的背包,总和起来,有一瓶水。
他们不知道自己要走多少天,所以相当珍稀。
食物很多,水少得可怜。
向水眯起眼看天上的太阳,有一瞬间以为有十个太阳,看到肖白时,把人当成了后裔。
向水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第三日,水彻底耗光。
站在高大的沙丘上,绵延起伏的沙映入眼底,目之所及,没有任何移动的东西,一阵风过来,有沙子刮擦在干燥的皮肤上,阵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