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转冷,季月舒立马明白过来自己反应不对,追上去牵住他的手,仰头眼巴巴的看着他,“盛西庭,我只是。。。我只是不好意思。。。”
盛西庭没低头,但脚步到底还是慢了下来。
两个人并肩走远,徒留刘向站在原地,皱着一张脸扇自己耳刮子,“叫你多嘴!叫你多嘴!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吧!”
边扇,边往前追,等到盛西庭旁边,又恢复了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其实盛西庭并不喜欢参加饭局,但有些事又难以避免。
坐拥金山,总归是招来无数觊觎。
时不时的,就会有人为了拉投资,千方百计的求到他面前。
盛西庭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就像那神坛上的财神爷,谁都想来从他这里薅一把。
他倒是无所谓钱,就是纯粹嫌烦,索性把这些事全都交给刘向打理。
在上层圈子里,在某些方面找个代理人处理,其实是很很常见,毕竟金字塔顶端的人就那麽几个,给他们三头六臂也做不到事事亲力亲为。
而刘向常年和三教九流打交道,就没这些顾忌了。
他跟着盛西庭这几年,作为他信得过的朋友,没少做这种在中间牵线搭桥的事,为此挣了不少钱,倒是锻炼出了一身长袖善舞的本事。
今晚也是如此,有人递了一个创业企划到刘向那里,刘向瞅着还不错,自己又不敢拿注意,干脆请盛西庭亲自来掌掌眼。
不过他很会办事,饭局气氛很轻松,季月舒只管坐在盛西庭旁边认真吃饭。
她听不懂那群男人聊的什麽市场风口的,也不感兴趣,盛西庭大概也看出来了,他漫不经心的听着,时不时的指点一下季月舒哪道菜好吃。
季月舒好几年没吃到国内美食了,被白人饭敷衍很久的舌头根本分不出什麽菜系,这次倒是跟着他吃的十分满足。
等刘向转了一圈回来,看到盛西庭给季月舒夹的满满当当的菜,他立马就笑了,“看来这次的鲁菜师傅请的值,既然小嫂嫂喜欢,不如送到你们家去?”
季月舒这才知道这个会所是刘向开的,一时倒是有些吃惊。
不过今晚刘向让她惊讶的次数太多了,她都要麻木了,只是摇摇头,小声的拒绝了,“不了,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不要厨子,那就把这个店给你吧,”一旁的盛西庭摇了摇手中酒杯,不紧不慢的开口,“你喜欢的话,以後随时都能来尝尝。”
季月舒大吃一惊,转头去看他,刘向在旁边“嚯!”的怪叫出声,“西庭哥你可真大方,我也喜欢,我还喜欢西山的别墅呢,你怎麽不送我?”
说完转头朝季月舒酸溜溜的来了句,“小嫂嫂,以後我就替你打工了,你可得对我好点!”
一时之间,整桌各怀心思的男人女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季月舒。
季月舒如坐针毡,连碗里的菜都觉得不香了,她垂着头轻轻扯盛西庭的衣角,小声叫他,“盛西庭,你干嘛啊!”
“怎麽?”盛西庭也学着她的样子,凑过去低声问她,“你嫌这个会所太小?也想要西山的别墅?”
“我不想!你别开玩笑!”两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悄悄话,季月舒的脸红的都快烧起来了。
盛西庭却安之若素,一副看不见别人火热视线的模样,慢悠悠的勾了勾唇角,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我从来不开玩笑。”
“毕竟,我就只剩钱了,不拿钱绑着你,你不要我了怎麽办?”
说完低着头看向她,深黑眼瞳里,藏着季月舒看不懂的情绪。
季月舒慌乱避开他的视线,长长的眼睫不住颤动,像她怦怦乱跳的心脏。
这件事就这麽稀里糊涂的定下了,季月舒出来吃个饭,莫名其妙的带了一家私人会所回家。
等吃完饭,季月舒走出会所,盛二少爷为女伴一掷千金的故事里,又有了新的素材。
都说这次二少爷动了真心,几千万的资産,就因为新女朋友喜欢那家的厨子,就眼也不眨的送出去了。
一时之间,季月舒成了京市圈子里所有人都好奇的名字,不过倒是没人再敢轻视她了。
季月舒管不住别人怎麽想,但她一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盛西庭送她的那些东西,就觉得怀里揣着的那颗炸。弹更膨胀了些。
他对她越好,她就越害怕。
回去的路上,季月舒惴惴不安的坐在盛西庭旁边,咬着唇不知道怎麽开口。
今晚盛西庭喝了点香槟,回去的路上没自己开车,叫了司机过来,一上车,就稳稳坐在後排,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车窗外的路灯均匀掠过,每隔一段路就洒下昏黄的光,落在他线条利落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将侧脸分割成明暗不一的两面,长而浓密的睫毛在暗昧光线中泛着氤氲的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