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对视一眼,战战兢兢的答应了。
盛西庭就当看不见身後跟着的人,沉默的往外走,步伐迈的很慢,但却稳稳当当的。
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被推着过来的林雾宜。
她也坐在轮椅上,鼻腔里还插着氧气管,一副大病未愈的虚弱样子。
在他病房门前不停转着圈,踟蹰着不敢上前。
看到她,盛西庭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盛鹤年,又看看到了他面前一言不发的林雾宜,不知道为什麽,突然觉得这个场面很好笑。
唇角刚勾起,就飞快的落了下去,他看着突然开始掉眼泪的林雾宜,沉沉的叹了口气,“雾宜姐,哭什麽?”
“盛丶盛西庭。。。”林雾宜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向来张扬的人这一刻抖的像鹌鹑,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丶对不起。。。”
“……”
盛西庭不知道应该说点什麽,于是朝给林雾宜推着轮椅的男人点了点头,哑声说了句,“麻烦你,照顾好雾宜姐。”
说完越过他们就要走。
“等等!”
林雾宜对晕过去之後的事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刚一醒来就听说盛西庭差点殉情,吓的她立马赶了过来,叫住盛西庭後,又从他那张沉默的脸上看不出什麽来,犹豫了一会儿,才干巴巴的说了句,“你。。。你别太难过。。。”
“月舒她。。。月舒她。。。”
听她提到季月舒的名字,盛西庭条件反射的扯了扯唇角,脸上的神情却一寸寸的灰暗下来。
林雾宜看的不忍,别开脸擦了擦眼角,这才哽咽着继续,“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毕竟月舒她。。。她那麽爱你。”
“对,月舒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不然月舒。。。会不安心的。。。”
盛西庭都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来安慰他的,还是专程来捅刀子的。
他连笑都笑不出来了,表情凝固的默然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她。。。你们。。。之前,她玩的开心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盛西庭只觉得自己心口破开的那个大洞又撕裂了一些,剧痛像毒药,随着血液往全身奔涌。
浸染得连骨头缝里都在止不住的疼。
他几乎站不稳,一手撑着墙壁,低头执拗的看着回避他视线的林雾宜。
像是这个问题对他十分的重要。
就算是…她永远回不来了。
他也希望她最後的时候,是开心的。
林雾宜根本受不了他的目光,她低下头,难过的说不出话来,闷了好一会儿,才告诉他,“。。。开心的。。。”
“月舒。。。昨天。。。很开心。”
盛西庭轻轻的舒了口气,慢慢的笑了起来。
“开心就好。”
他笑着不断重复,“她玩的开心,就好。”
但在场的人,除了他以外,没一个笑的出来的。
“盛西庭你别这样!”林雾宜崩溃的大哭,“你怪我吧,你骂我也行!我不会还嘴的!你别这样!”
“别哭。”盛西庭也笑出了眼泪,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不停的往下滴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别哭。”
“她知道我把你惹哭了,会生我气的。”
他的语气温柔的让林雾宜头皮发麻,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脱口而出,“盛西庭,月舒她。。。”
说到一半又猛的停了下来,在盛西庭闻声看过来时,顿了顿才继续,“月舒她。。。她是爱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盛西庭朝她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林雾宜看的心慌,怕他又做出什麽傻事,脑子飞快的转动,像是在回忆些什麽,在盛西庭转身又要走的时候突然开口,“对了!盛西庭!”
“月舒她一直想把放在季家的东西拿回来,但是之前没时间,现在能不能麻烦你。。。”
她擡头看着心如死灰的男人,飞快的编造出借口,“能不能麻烦你帮她带回来?”
“这是她的心愿,请你替她完成,好不好?”
即便知道这是林雾宜故意说出来让他活下去的理由,但盛西庭也根本无法拒绝,他沉默一会儿後,郑重的开口答应下来
“好。”
“等过段时间,我会亲自去季家一趟。”
“把她。。。所有的。。。东西。。。”
“都带回家。”
带回那个,他们两个人的家。